阵无双。”癸字七号的声音没有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件死物,“然,重甲之下,关节薄弱,是为命门。腋下、膝弯、颈侧…需特制破甲锥,辅以巧劲,可透。更甚者…”他幽绿的目光扫过韩世忠和张宪,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毒,“可制毒。取河豚肝、箭毒木汁、砒霜、烂疮脓液…混以金汁(人粪尿),熬炼成膏,淬于锥尖、箭镞。中者,甲胄无伤,然毒入肌理,初时麻痹,继而溃烂流脓,高烧不退,三日之内,腑脏溃烂而死…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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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温度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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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这等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悍将,听到“烂疮脓液”、“金汁”、“腑脏溃烂而死”这些字眼,虬髯下的脸颊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张宪的眼神更加冰冷,按着刀柄的手纹丝不动。王德则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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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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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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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战场道义可言!完全是对付野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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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亡国灭种的关头,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炼狱里,道义?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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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所需之物,找王德,开朕手令,去辎重营支取。韩世忠,调拨一百名臂力强劲、心思沉稳的老兵,交予癸字七号,专司此务。三日内,朕要看到毒锥、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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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遵旨!”韩世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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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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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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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此战法,列为军机。凡泄露者,无论何人,诛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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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张宪的声音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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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字七号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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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重新陷入沉默,但气氛已然不同。一股更加阴冷、更加不择手段的杀意,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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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血与火、泥泞与硝烟中,缓慢而残酷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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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离东南这片无名的平原,成了巨大的绞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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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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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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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术的铁浮屠依旧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每一次出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然而,宋军如同跗骨之蛆,用血肉、用陷阱、用那淬了阴毒刁钻之物的破甲锥和冷箭,顽强地、一寸一寸地消磨着金军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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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到处是反复争夺留下的焦土、残破的拒马、倾倒的旗帜和层层叠叠、早已无法分辨敌我的尸体。乌鸦成群结队,在低空盘旋,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聒噪。寒风卷起灰烬和血腥气,将这片土地彻底化为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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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十万大军,锐减至不足六万!阵亡者名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其中不乏从汴梁血火中一路跟随出来的老兵。每一次点卯,空出的位置都像无声的控诉,刺痛着幸存者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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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术同样不好过。他引以为傲的铁浮屠折损近半!那诡异的、中者必死、死状凄惨的毒伤,如同瘟疫般在金军中蔓延,极大地打击了士气。更让他恼火的是,后方蜂拥而起的抗金义军,如同无穷无尽的蝗虫,疯狂撕咬着他的粮道和薄弱据点,使他无法全力压上,彻底碾碎眼前这支如同打不死小强般的宋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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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陷入了残酷的僵持与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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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如今已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