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冰冷,没有起伏,仿佛在问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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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前锋营…死一千七百余,重伤四百多…能站着的,不足三成。铁浮屠…被烧死、砸死在阵前的,约三百骑…后面的退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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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换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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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数字,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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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一片死寂。王德的脸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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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术主力动向?”我的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指尖的敲击没有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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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里外扎营了,背靠涡水,扼住了我们北上的咽喉。”韩世忠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一个位置,虬髯微颤,“斥候回报,营盘扎得极稳,壕沟鹿角,层层叠叠…摆明了是要耗死我们!等我们粮尽,或者…等西边粘罕腾出手来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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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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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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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戾气在胸腔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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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陷入更深的沉默。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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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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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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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在!”阴影中的身影如同标枪般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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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士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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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战者,有。但…不多。”张宪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今日前锋营死战不退者,七成以上是江南新募之兵。‘分田’二字,比督战刀更利。然…铁浮屠之威,终是心腹大患。若金兀术以铁浮屠为锤,辅以拐子马轻骑两翼袭扰,反复冲阵…我军新卒,恐难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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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分析,冰冷而残酷,直指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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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烦躁地抓了抓虬髯:“他娘的!要是老子手里也有几千铁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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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阴冷、沙哑,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忽然从帐口角落的阴影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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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铁浮屠…也并非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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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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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猛地按向腰间刀柄!张宪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锁定声音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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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穿着与普通士兵无异、却异常瘦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帐幕的阴影里“滑”了出来。他脸上涂着厚厚的泥污,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如同豺狼般幽绿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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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韩世忠厉喝,铁锏已然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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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身影却无视了韩世忠的杀意,只是微微向我躬身,动作僵硬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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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癸字七号,参见元首。”声音依旧沙哑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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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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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韩世忠和张宪的杀意,却让王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抱着匣子的手更紧了。这是元首手中最神秘、最阴毒的那把刀!直接听命于元首,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他们竟然已经渗透到了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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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我的声音依旧平淡,目光甚至没有离开地图,仿佛对这鬼魅的出现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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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浮屠,甲坚,力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