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霜色 第四十回 冰寒西北(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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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祺不明所以,说道:“我是新科进士不假,但是否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进士,在下不得而知。”

    “他的‘功夫是师娘教的’,这话可是你说的?”白须老人不动声色,沉声问道。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在下熟读圣贤之书,决不会出言无状。何况在下也曾拜师学艺,一贯尊师重道,我与尹兄同科进士,实无必要羞辱他的师门。”陈文祺理直气壮地答道。

    “尹维,你怎么说?”白须老人显然相信陈文祺说的是实话,已对尹维动了怒气,因此“维儿”这时变成了“尹维”。

    “我……我是怕师兄不肯出手,故……故此就……”尹维呐呐地说道。

    “你……”黎远、任思气极,原来被他诓了。

    “哼。”白须老人不理他们,仍然向陈文祺问道:“他说你在琼林会武宴上出尽风头、又与他作对、还顶撞当朝国丈的,可有此事?”

    “前辈既问,在下就如实相告。”遂将琼林会武宴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尹维,他说的可是事实?”白须老人转而问道。

    “……”尹维嗫嚅着。

    “如果他说的是事实,也未见与你作什么对呀?”白须老人见尹维支支吾吾,料定陈文祺所说不假。

    “师父有所不知,他完全就没有将徒儿放在眼里,还当着皇上和朝中大臣的面羞辱徒儿,说徒儿连小孩都不如。”尹维低声辩道。

    陈文祺一听如入云雾一般,我何曾未将他放在眼中?又何曾说过他连小孩都不如?

    “他是怎么羞辱你的,且说说看。” 白须老人似有不信。

    尹维本就是找救命的稻草,哪敢对师父说出真相?故此期期艾艾的不好启齿。倒是陈文祺站在一旁苦想半天,突然想起指点小许泰破那“八面威风阵”时对阿巴海说的一句话,才恍然大悟。继而想道,自己原本是讥讽鞑靼人的,哪是“羞辱”他的?就算一不小心让他感到“羞辱”,难道就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兴师动众,要来“修理”自己?这人也未免太鼠肚鸡肠了吧。欲要将那日的事情挑明,又想到白须老人自诩光明磊落,如果得知是这么一回事,肯定会责罚于他甚至他的两位师兄。陈文祺虽然对尹维不齿,但也不愿落井下石,而且他们虽然想“修理”自己,也未存心要了自己的性命,总算良心未泯,自己也好端端的没啥事,不如就帮他们遮掩过去。想到这里,便向尹维说道:

    “尹兄是指护卫校场中那事儿吧?若是在下无意间伤害了尹兄,今日在此向尹兄赔礼,还请尹兄海涵。”说完抱拳向尹维施了一礼。

    尹维若是识趣的话,趁着陈文祺与他“赔礼”的机会,说上两句冠冕堂皇的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大家一团和气,彼此无事。哪知这尹维心胸狭隘且不识时务,一见陈文祺“服软”,以为他惧怕师父出手,想交待一句场面话然后开溜。于是来了个“得理不饶人”,两眼一翻说道:

    “姓陈的,你在皇上面前出尽风头,将我贬得一钱不值,今日却轻飘飘的说什么是无意间伤害了我?这未免太轻松了吧?”

    “是呀,你伤害了小师弟,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交待了,这事如果传扬出去,日后我等如何还在江湖上见人?”黎远一旁帮腔。他是白须老人的大弟子,如果没有什么道理就带着师弟们找人晦气,师父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自己。

    白须老人瞪了黎远一眼,斥道:“黎远,你也将是知天命的人了,怎的如此沉不住气?就算要怎么样,总得先搞清楚真相吧?尹维你说,他是如何伤害你的?”

    尹维一听,已知弄巧成拙,便含糊的答道:“师父,这个……还是不说吧。”

    “说。在护卫校场究竟是怎么回事?”白须老人厉声喝道。

    “是,师父。”尹维迫不得已,只好信口胡诌:“那日在京城护卫校场,鞑靼使者阿巴海将进贡的玉璧藏于一个阵型之中,声言若朝廷破不了那阵型、取不回玉璧,便要与大明断了宗藩关系,从此不再进贡与称臣……”

    “这阿巴海未免太猖狂了吧?”任思久未开口,这时忍不住插了一句。

    “可不是?”尹维面现得色的说道:“我当时在场,听罢心中发怒,便自告奋勇要去破阵。”

    “嗯,师弟好样的。”任思又赞了他一句。

    “可是,”尹维话音一转,声音也低了许多:“那阵的确厉害,我将师门的武功尽数使出,最终还是无功而返。”说到“师门的武功”几个字的时候,特地提高声调,言下之意不是我无能,是师父的武功如此,说完偷偷朝白须老人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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