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多少有些敷衍之意,先安抚住众人。
也是这党项立国这么多年,从来不曾真有过此般惨绝人寰之损失,真论杀人劫掠,那也多是党项劫掠宋人,不然,昔日那范仲淹何以修建得那么多堡寨堵得诸般路去?
俗语来说: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没受过这么大的罪!没有这么憋屈过!
便也有人来说:“大帅,若是宋人当真朝着夏州军去,那我等也当跟着去才是。夏州兵来,是为了前后夹击宋人而来,既然宋人往西南去了,咱们跟去,岂不也是前后夹击宋军?”
在场军将,都是有点见地见识的,经验也算老道。
李良辅只管来答:“不急,万事不急,先看宋人是否有诈,若是无有,那自当追击掩杀跟随……”
众人闻言,便只点头,也算又安抚住了。
却是李良辅也知道,宋人但凡要跑,其实,追杀不得多少去,这般旷野之地,是堵不住宋人如此骑兵的……
当然,众人大多也都知道,眼前之想,那就是宋人与夏州兵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军赶到当场,那恰好就是前后夹击之势,自是大胜无虞。
战事战局,前后思索,不过如此了。
南边,宋人当真退得极快,虽然不是狂奔,马步也迈开快走。
不得多久,自也有游骑报到苏武面前:“禀告苏帅,身后跟来一支党项骑兵!”
“有多少人?”苏武就问。
“一千七八百人!”
刘正彦立马一语:“苏帅前走就是,末将愿带本部,往后去迎,自当击退他们!”
刘正彦,好似越来越急战了,不为其他,他是太想在苏武面前证明自己一番。
更也是头前他有些不好意思,更想立个功劳,算是赔罪一样。
还有与那武松彪的劲头,便是好似武松是看他不起,也要证明一番。
苏武却摆摆手来:“不急,打仗的机会有的是,来得一千七八百骑,不过是试探而已,我军马多,加速就是,且看他追得到何时……也好教党项人当真安心一点,好拔营南下跟来!”
曾几何时,宋军,竟能在党项军面前,说出一句:我军马多。
听来着实让不少西军汉子有些恍惚了……
刘正彦当真是急,已然转头去看了又看,但此时,他真不多言了,老实听话听话本份起来,帅令,那得听。
忿忿一语去:“且留得他们一条命去!”
自是刘正彦也知道,身后这些骑兵,都有份,都追过他父亲,更也都笑话过他父亲的人头!
哪怕杀得一个,今夜再做梦,也能让父亲欣慰一点,刘正彦岂能不也是深仇大恨在忍?
宋骑在加速,便是要拉开距离,也是要让党项人当真看他们在撤退逃跑一般。
后头那米擒真韧,带着无比的深仇大恨,岂能不是开足马力在追?
自还真一时半刻追不上去,只远远看得那视野尽头的宋骑扬起的尘土漫天,米擒真韧也是越追越是急切,已然回头去喊:“快,回去禀报大帅,就说宋骑当真在跑,越跑越快,扬起的尘土都弥漫天际去了……”
身后自有令兵,微微转向先出马队,再转头而去,飞快往回去奔。
不久之后,远处车架营垒之内,大帐里军将们刚才已然回去下令聚兵了,此时又回得大帐里焦急等候消息。
消息自也就来,众人立马开口:“大帅,看来宋军当真是一心往南去了!咱们该动身了,将士们都已经准备妥当!”
“是啊,大帅,事不宜迟!”
“宋人此番带的马本就不少,又劫掠马匹无数,若是晚了,那可真就追不上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在说,李良辅只管是皱眉去思索权衡,思索之事太多太多,最需要权衡的,就是要不要真去追。
显然,直接回那兴庆府,许更利于大局,真论起来,那兴庆府周遭,才是西夏核心之所在,这些游牧之地……其实出产并不多……
转念一想,这部宋军,显然十有八九真是去击夏州萧合达,若是就这么走了,萧合达岂不……
若是真这么走了,萧合达再是溃败,那宋骑怕是又要转头来,在这漠南之地,甚至从东边沙漠边缘越过沙漠去那河南地,那真是犹入无人之境!
这般权衡是其一,自也还有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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