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说出来,不由得人不信。
先前发言那人听了默然不语,未再出语相讥。
白衣雪心道:“好一个蛮横的老番僧,难怪教出来的几个徒弟儿,也都是这般的骄横恣肆。少林派以禅入武,讲究善化人性、禅武合一的武德。性枚禅师是当世的高僧大德,涵养自是极佳,老和尚前去强行讨要,性枚禅师是‘僧来看佛面’,碍不过情面,你当性枚禅师当真怕了你师父不成?”
元龙又道:“先师博通经籍,拜谒中也就各大门派掌门人提出的疑问,予以答疑解惑,这番钩深致远,对他们各自武学的精进,亦是大有裨益,可谓两全其美,实为武林前所未有之盛举。”语气之中满是傲意。
访客中又有人朗声说道:“元龙座主,尊师当年发下宏愿,要阅尽天下各派的武学典籍,委实令人心生敬意。但天下武学源远流长,卷轶浩繁,尊师即便是穷经皓首,也恐难以阅尽……”
他话未说完,身旁一名三十多岁的书生忽地“噗哧”一笑。先前发话之人怫然作色,喝道:“阁下因何发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那书生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摇,说道:“霍帮主此言差矣。老和尚年轻之时便削发明志,要阅尽天下各大小门派的武学宝典,不过老和尚‘穷经’是有可能的,至于‘皓首’嘛……这个……这个……”说着用手搔了搔头发,言下之意自是指慈灯上人身为出家人,自幼落发剃度,即使到了老年,也无头发可“皓首”。
书生一番话,说得众访客顿时一齐笑出声来。
百里尽染冷眼旁观,寻思:“慈灯上人,还有他的三位徒儿,足迹罕履中土,是以在中土没有甚么声名。这些人倘若知道他们师徒的气量和手段,只怕谁也不敢出言相讥了。”
果见元龙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视着那名书生,眼中寒意森森。那书生本是笑容可掬,与他凌厉的眼神一对,只觉煞气逼人,不由地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元虎忽地一抬右臂,对着那名书生身前轻飘飘地拍出一掌,只听“轰”的一声,掌气在他身前的地面之上,击出一个碗口大的凹坑,直激得沙石四下飞溅。
那书生笑容顿时变得僵硬,咋舌道:“小可……小可……”
众访客见状,也都心下骇然,均没想到元虎枯瘦如柴的身躯,竟蕴藏着如此雄浑的内力。
元龙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那书生,扭过头来瞧着先前发话之人,问道:“霍施主有何指教?”
那霍帮主微一迟疑,续道:“不敢。尊师说要阅尽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典籍,如此雄心,霍某自是倾佩之至。只是天下门派林林总总,少说也有数百家之多,‘阅尽’二字,谈何容易?不说别的,敝帮的镇派典籍,就未蒙尊师枉顾。嘿嘿。”
元龙淡淡地道:“先师说要阅尽天下的武学典籍,自是不假。不过既然叫作‘典籍’,要么于武学的某个领域,颇有建树,要么对武学的某一方面,有其独到的见解。总而言之,对当世武学的发展和流变,应该不无裨益,否则也难入先师的法眼。至于贵派的那本《碧玺剑谱》嘛,说起来有点那个……那个了……嘿嘿。”说着沉吟不语,但话中之意已十分明显,自是指其土牛石田,没有一点用处,难入其师慈灯上人的法眼。
那霍帮主哪里受到过如此的轻怠,心下恼怒异常,却慑于西域三绝的威势,一时不敢发作,但又心有不甘,意欲找回场面,他喉头“咕嘟”几声,正要反唇相讥,抬眼瞧见元龙凌厉的眼神,终是强行忍住,将到嘴的话,又咽回肚中。
元龙也不再理会于他,续道:“先师东游之际,曾无意间听闻江湖中流入一部旷世奇书,名唤《金兰笺谱》……”
众访客听了,心中尽皆默背:“《金兰笺谱》……原来这本奇书叫作《金兰笺谱》……”
元龙续道:“据传在徽宗崇宁年间,三位结为异姓兄弟的武学奇才,共同撰写了此书。小僧谓之奇书,奇就奇在此书包罗万象,拳术、内功、兵刃、点穴、药术、轻功、易容、暗器、气功、伤科……无一不备,而又无一不精,皆为三位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多年心血所凝。”
白衣雪暗自忖测:“世上倘若果有这样一部奇书,早该名扬江湖,又怎会烟灭散佚,竟是无人知晓?恩师见闻广博,也从未言及此书,十之八九是捕风捉影。元龙此番托辞,不知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访客中有此疑惑的,也大有人在,一名手持柳叶刀的中年美妇忍不住问道:“世上竟有此等奇人?敢问大师,这三位前辈的高姓大名?”
白衣雪心中念头一闪:“原来这些人并非为了我,而都是冲着这本奇书而来?”
元龙微一沉吟,说道:“小僧孤陋寡闻,竟是无从得知这三位前辈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