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心事重重的小老头,在屋头走来走去。
姜七喜出去许久了,还未见回来。
走得累了,我喘了一口气,仰摔在床上。
镇子外头,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以及一些辨不出的嘶声。
这时,院子门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越敲越激烈。
姜七喜回来了?
不对,若是姜七喜回来,按着她的性子,哪里用敲门,直接翻墙头,或者开口大喊了。
隔壁屋头的母亲听见敲门声,踌躇了一下,披着一件袄子走了出来。
“谁?”母亲问道。
“我!娃儿他娘!”
似是父亲的声音,却又有一些说不清的嘶哑。
母亲欢喜地跑过去,我急忙大喊。母亲转头,狐疑地看着我。
我咬着牙,走到母亲身边。
“阿娘,先等等,你要想,如今鬼雪封镇,阿爹在外做生意,如何回得来?”
闻言,母亲也脸色大变,她明白,我讲的没有错,这光景,父亲如何回得来镇子。
“娃儿他娘,开门啊。”外头又响起父亲的喊声。
“好像......真是你阿爹。”母亲苦笑道。
我不敢肯定,现在的四方镇里,可是诡异得紧,若是这父亲也是假的,如同老祠堂里的那条花皮大蛇一般,那岂不是引狼入室了么。
“我喊你开门!”门外的父亲似乎动了怒,用脚大力踢着门。
母亲看着我,一筹莫展。
“春伢子,你在不在,给阿爹开门!”
我皱着眉头,问道,“阿爹,如今大雪封镇,你如何回来的?”
“哦,我前些时候便回来了,在镇东头的老彭头家,饮了几日酒。”
“你不是刚出去做生意么?”我哽着喉头,继续问道。
“生意做不得,如今不好做了,便想着早些回来。”
“你上次送给我的钢笔不错。”我朗声道。
“咦,钢笔不是送给喜儿吗?”
闻声,我松了一口气,我已经基本相信,门外敲门的人,可能真的是我老爹。
不然,怎么会连送钢笔的事情都知道。
母亲欢喜地推开木横,门慢慢打开。
说实话,虽然我是相信父亲的,但心底里,总有着隐隐的不安。
门大开,父亲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的黑衣服,慢慢走进了院子。
“阿爹,这衣服挺好看的。”我不动声色地说道。
父亲笑了笑,“好看吧,你大伯送的。”
我一时无语,大伯住在县城里,我也无法求证。
母亲已经拾过父亲手上的蛇皮袋子,提了两次,居然提不起来。
“啥东西,这么沉。”母亲怨道。
我慌忙弯腰,解开了蛇皮袋子,发现里头,居然装着一袋野果子。
“你大伯送的,我觉着好吃,便带了回来。”父亲笑道。
沉默了一下,我让开了身子,父亲拍了拍我的头,迈步走进了屋。
我头皮一阵发痒。
“娃儿他娘,多弄些吃食,饿了几天了!”刚进门,父亲便大声喊道。
“给你下个鸡蛋面。”
母亲走入厨房,生了火开始忙活起来。
父亲坐到桌子上,不时回头看着厨房。
我坐到了父亲的对面。
“好了没?”父亲喊道。
“就好了,急啥,饿不死你。”母亲应道。
我抬头,看着有些陌生的父亲,印象中,父亲是挺耐饿的。
隔了一会,父亲又转头,冲着厨房喊,“好了没,肚饿了!”
母亲也有些急了,碎骂道,“急啥急啥,饿死鬼似的!”
闻言,我心里一慌。
父亲见我一直看着他,舔了舔嘴,开口道,“肚饿了一天,饿坏了。”
我点点头,桌子下的手却紧紧按着雷击木。
“阿爹,这次回来,给我带啥东西了?”我开口问道。
父亲笑了笑,“今次儿走得急,没来得及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