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朝廷什么事?
“陛下……”
“嗯?你自惭形秽了?”天子在问。
“陛下……许昔日那谁……那人,真有迫不得已之无奈……”王黼这几句话,组织了三次。
“许是吧……”天子叹息着,只看艮岳,那艮岳上自也有不少人影在忙,修葺一二,许如苏武说的,稍稍修葺一下,更显几分自然之美。
只可惜,昔日那鹤飞鹿鸣,真是一声也无,更不用说那些鱼翔浅底,走兽驰骋,更是全无踪影。
王黼不言了……他听懂了,却是无奈何……
更也知道,天子此时此刻,也是无奈何,所以只有叹息……
那那……
那是不是有可奈何之处?
王黼皱眉不止,一时只觉无能为力。
却看天子,忽然起身:“大胜啊,定要大胜!”
王黼陡然心中一惊!
许……那苏武,一场大败,一败涂地了……自是士气人心皆失……如此……
不敢想,不能这么想……
王黼却还是要多想,真能败吗?天子当真有这般期待?这可是家国兴衰之大事,这个价码,真值得吗?
这倒也不是什么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如此,汉之刘邦如何?那什么萧何如何?那什么韩信如何?
也是太祖如何?陈桥兵变之后,黄袍在身,一杯酒就把兵权全收……那些随着太宗提着脑袋干的兄弟们如何?
想来想去,王黼能想明白这个动机,天子无情!
就是王黼还是不敢置信……真可以这么个价码?
不免想起那日,女真围城,这偌大的汴京城,当面这位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也想起随天子逃跑路上听来的事,说那新皇帝赵桓,几千万的钱财送给女真不说,便是那太原到河间三座重镇,说割让就割让了……
燕云十六州更不必说,那自也说送就送了。
王黼此时此刻才懂,原来天下在天子心中,不过是这个价码……
那都想通了,天子许真期待那苏武有一场一败涂地……
如此,万事皆了,偌大江山,无数英才,着实不缺这一点。
天子许也不会真对兵败的苏武如何问罪,亦或如何要打要杀,只要苏武不再是那自给自足的一方巨擘……
兵马军将还有,西北老种小种,眼前刘延庆,乃至刘光世……
王黼沉默了许久,脑海中风暴无数,他终于开口一语:“自当大胜!”
“是啊,苏卿何其善战,自当大胜……”天子起了身,慢慢走,回延福宫去。
王黼,站定,眉头皱松来去,难怪头前天子说那一番话,原来是天子想让苏武与女真速速决战?
显然不成……苏武何等谨慎……程万里与刘延庆之辈,那自与苏武一条心去……
唉……
王黼叹息着……想着……也想试着谋一谋……
既然天子开得出这个价码,岂不也是王黼晋级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