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七书之却月 下卷二十七章 被出卖和被处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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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尉、宋公,一腔子的热血都愿意为他抛洒,只为跟着他可以建功立业,可以经天纬地。可以安邦定国,可以兼济天下。这些年来。自己是什么肝肺,刘裕清清楚楚。也一直栽培重用。这封密信,并不难懂,刘裕应该能从字里行间看出写信人的焦虑和忠诚。他到底要多心狠心硬,才会把这个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裸地扔到儿子的屠案上!

    万念俱灰!

    毛修之见他迟迟不开口,以为他被吓傻了,换上和煦的神情,叫人把王修扶起来,重新给他一张胡床:

    &你是北府老人。只要你说出谁帮你送的信,我们会从轻发落,大不了发配岭南州郡吃点苦头,等过些年转回来,还是有可能爬上去的。”

    王修听着他的腔调,想到这场秘密逮捕背后的权谋算计,突然觉得无比恶心,无比厌憎。他知道,所谓从轻发落。不过是从他嘴里掏实话的诱饵,无论他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想起此前王镇恶之死,他起初只是认为这是沈田子嫉贤妒能。后来隐约觉得刘裕也难辞其咎,只是无法坚定地指控后者蓄意安排诸将相克。现在自己被刘裕甩出来卖掉,回想往事。种种隐情浮上心头,终于意识到他们不过都是乱世枭雄刘裕棋盘上的小棋子。命如草芥,可玩可弃。无足挂齿的。不错,王镇恶将才难得,王修倚马可待,可天下有那么多鲤鱼等着跳龙门,个中一两条反了白肚皮,于刘裕前程何损哉?

    只是苦了长安三军,苦了陈嵩、郭旭这帮赤胆忠心的北府少壮。长安如果糜烂,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由他去,听天命!他王修是将死之人,能做的就是绝不出卖弟兄,绝不因为自己软弱,毁掉北府兵的血肉长城。不是为了刘裕,也不是为了大晋朝,就是为了给这个世道,保住真正的男儿种!

    决心已定,惨然一笑:

    &修之,我明白了,要处置我的更有其人,你不过是个走卒。你放心,我不恨你,甚至可怜你,长安若如此下去,你会比我死得更惨,你的主子绝不会为了你不惜赴汤蹈火。你抓我,干得很漂亮,不过你休想从我嘴里掏出一句话!”

    毛修之呸了一声,上前朝王修的肚子猛踢一脚,后者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几个当兵的扑上去,撕掉王修的袍子,把他绑到行刑架上。一个壮汉抄起鞭子,没头没脸地猛抽起来。王修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抽了几十鞭子后,壮汉气喘吁吁,满身臭汗,望了毛修之一眼。后者朝着火盆努了努嘴,一个兵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在王修脸上晃悠。

    毛修之走过去,伸手抬起王修的下巴,他想说你还是赶紧招供,免得这家伙落在身上,烤焦了你的皮肉。但他看到王修的头猛地晃了一下,发出一连串含糊的呻吟,血从嘴角汩汩流出。毛修之心头一紧,连忙掰开王修的嘴巴,一团血涌了出来。毛修之惊叫一声,赶紧叫过灯一照,发现王修的嘴里空空荡荡,只有不断流出的血。

    他不但咬断了舌头,而且把它吞了下去。

    毛修之以前听过咬舌自尽,没想到此生有机会见到,而且是发生在一个书生身上。

    连连后退几步,几乎摔倒在地上。

    架子上的王修,已经昏迷过去,头耷拉着,像是一个无人照看的稻草人断了木头架子。

    屏风那边传来一声咳嗽,毛修之赶紧跑过去。

    刘义真脸色发白,劈头就问:

    &怎么了?”

    毛修之说他咬舌了。

    刘义真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到咬舌二字,全身都是一抖,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

    &不会死掉吧?”

    毛修之说怕是没救了。

    刘义真呆呆地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胡床上。

    一切都乱了。

    刘裕的密信到的时候,他正在洗澡,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一个妙龄女子泡在同一个大木桶里。他喜欢在水中上下其手,听女人的惊叫和浪笑。

    密使是白直队一名校尉,书信送到,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看得刘义真目瞪口呆。

    这封信很短,是父亲手书的,没有寒暄。没头没脑,起笔就骂:

    &做得好事!阿爹用心良苦。想让你们兄弟在人上,做大事。孰料你竟如此回报阿爹!你若是再不更改,长安被匈奴人打破,你的人头必悬于城头也!阿爹看错了,以为你堪当大任,谁知你竟是这样一条提不起的癞皮狗。罢了罢了,也不指望你了,阿爹物色人选,换你回来,免得你抛骨西北。害我老来丧子!”

    刘义真被骂得心惊肉跳,却不知原委,只道是父亲如有神助,知道自己的一切荒唐。一天一夜寝食不安,次日一早,又一名密使到了,也是白直队一名校尉,也是递上信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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