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轻笑道:“是我说错了,他并非是你爹,不过看着他方才的神情可好生解气。”
薛琬瑶回想方才薛绅得知自个儿为王府妾室时脸上的神情,她倒也没多觉得有多解气,只不过更是心寒。
自幼薛琬瑶就知晓自个儿不受父亲喜爱。
四妹妹只比她小两岁,每每四妹妹来抢自个儿东西时抢不过就会痛哭,爹爹都会不分青红皂白痛骂自己一顿。
久而久之,薛琬瑶也知晓父亲眼中是偏爱四妹妹的。
却没想到父亲有的不仅仅是对四妹妹的偏爱,而是根本就没有将她当做女儿看待过。
顾卓见着薛琬瑶的神情不悦道:“你怎得还不开心?”
薛琬瑶抬眸望向顾卓道:“三妹妹由此守寡一生,我又岂能开心?还有我爹最是势利,我生母姨娘终究还在薛家里边……”
顾卓道:“这有何难,谁说守寡就得要一生的?守个两三年,便可回家另嫁他人,大盛律法也并无规定寡妇不得二嫁。”
薛琬瑶道:“依武定侯府的做派,怕是不会放我三妹妹另嫁的。”
“你三妹妹又不曾生子,难不成真要让她一生守寡?”顾卓道,“等三年之后,你问问你三妹妹愿不愿另嫁,若是愿意的话,我替她做媒,到时候保管给你找一个好妹夫。”
顾卓道:“还有你生母林姨娘,你更不必担忧,你娘可会绣花?”
薛琬瑶点头道:“会。”
顾卓道:“那就说太后娘娘看中你娘的绣工,要将你娘传到尚宫局里头做女官,你爹还有不应的道理?”
薛琬瑶抬眸看向顾卓道:“我娘如今都三十四岁了,还可进宫中?”
顾卓道:“自然可以,尚宫局之中的宫女本就不少都是在宫外成家的,其中也不乏三四十年纪的。
与其你担忧她留在薛家里头受欺负,倒不如让你娘去尚绣局里边做个女官,不仅能得到银两可以自给自足,也有了官名,薛夫人要欺辱她还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欺负得了她!”
薛琬瑶低声道:“可是尚宫局之中怕是更不好待吧?我先前看一些民间话本子,说那宫中争斗不休,我娘素来柔弱,让她进宫中做女官……”
顾卓轻笑了一声:“她只去伺候皇太后就是了,皇祖母素来宠我,我举荐进宫的绣娘,皇祖母自然也会好好善待的。”
薛琬瑶听着顾卓的提议倒也有所心动。
今儿个一闹,姨娘日后在薛家的日子只会更为难过。
且还有自己如今成了王府妾室,难保薛绅不会想着利用姨娘从自己身上索要些什么好处。
薛绅此人素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年薛绅娶薛夫人为妻时便是如此,二十多年前林姨娘父母双亡,只得寄居在与她定有婚约的远亲薛家之中。
等到林姨娘年满十五,她与薛绅二人便该成亲的,只是那时候的薛绅见到了如今的薛夫人,得知了薛夫人的家世,他便就毁了婚约,娶了薛夫人以图日后官场有所依靠。
本身林姨娘也想着婚约不成,就在薛府里头等到年纪到了就随意找个夫君嫁了。
可谁知薛夫人一直难以有孕,好不容易怀上生下了长女后,毁了身子,当时大夫都说日后恐怕难以有孕。
薛家便让薛绅纳妾延续香火,本该是在丫鬟中寻一人为妾,薛绅却将主意打到了林姨娘之上。
二人本就有婚约,薛绅娶薛夫人是为了前程,需纳妾延续香火时,薛绅也不愿放过曾经的未过门妻子。
所以薛绅便让刚满十五的林姨娘给他做了小妾,生下了兄长薛嘉树。
自薛琬瑶懂事以来,只见得自己姨娘一直都在佛像跟前虔诚礼佛,姨娘话语不多,总是对着自己说日后不要为妾,要做人家的正头娘子。
薛琬瑶知晓或许为妾就是姨娘的一个心结。
“王爷,我改日里问问我姨娘,看我姨娘愿不愿进宫……只不过我姨娘出身低微,之前都没有学过宫中的规矩,我怕她到了宫里头,反倒是更为担忧她会受欺辱。”
顾卓道:“只伺候我皇祖母一人会受什么欺辱?我皇祖母可是最慈祥的,自幼就是我皇祖母最疼爱的,当年我爹爹还在世时,我爹一揍我,我就去宫中寻皇祖母,皇祖母会给我庇佑,你娘也不过才三十四的年纪,总不能一辈子都被困于薛家后宅?”
薛琬瑶低声道:“我兄长说了,若是他在祁州能扎稳脚跟就能把我娘给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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