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让他们能熬过这个冬天。另外,贴出告示,凡逃亡在外的百姓,只要肯回来,三年内免缴赋税,官府还会免息借给他们种子和农具。”
王登眼睛一亮:“将军这招好!百姓最看重的就是生计,有了这话,肯定能招回不少人。”
“不止如此。”孟珙望向城外连绵的农田,“襄阳四周的良田不能荒着。派官吏去周边村镇看看,若有流民愿意来此耕种,也照此例优待。这事儿,要多麻烦郭夫人出面。人回来了,田耕起来,襄阳才能真正活过来。”
王登连连点头,正欲退下,却被孟珙叫住。“还有一事,”孟珙的语气严肃起来,“你即刻草拟一份文书,送往临安,奏请朝廷设立襄阳军器监。就说襄阳地处要冲,需得自行打造弓弩甲胄,以备不时之需。所需工匠,可从江淮一带抽调,工钱从优。”
王登心中一凛。他跟随孟珙多年,深知这位将军看似在忙着重建,实则从未放松过对军务的筹谋。他正色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待王登走远,江海忍不住问道:“将军,您昨日在军议上说要协调东西战区联防,莫非是担心蒙古人很快会卷土重来?”
孟珙转过身,望着远方天际线。襄阳的收复,只是暂时击退了蒙古人的攻势,而非终结。他记得蒙军撤退时,蒙军眼神里的狠厉,那不是认输,是记恨。
“不是担心,是必然。”孟珙沉声道,“蒙古人这几年在中原势如破竹,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窝阔台汗雄心勃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襄阳是他们南下的门户,丢了这里,他们迟早要拼命夺回去。”
他指着地图上的襄阳,指尖重重一点:“你看,襄阳北临汉江,南接江陵,西通巴蜀,东连江淮,恰似大宋的心脏。若此处再失,四川与江淮便会被切成两段,各自为战,到那时,蒙古人便能各个击破,我大宋危矣。”
江海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觉得那小小的城池符号突然变得沉重无比。“那……东西战区联防,具体该如何操作?”
“第一步,是打通联络。”孟珙道,“我要在襄阳与四川、江淮之间设立烽火台和驿站,每隔三十里设一处,日夜有人值守。一旦蒙古人出兵,消息要能在三日内传到成都和扬州。”
他走到一堆缴获的蒙古军事物资旁,拿起一面残破的旗帜,上面的狼头图腾已被箭簇洞穿。“第二步,是兵马调度。四川多山地,适合步兵和弓弩手;江淮多水网,水师是强项;我们在襄樊有一支能攻善守的忠顺军骑兵,既能守住城池,又能驰援两地。我要与彭大雅、王虎臣、余玠他们商议,划定各自的防区和援军路线,做到蒙古人打哪里,咱们的援军就能从哪里最快赶到。”
江海皱眉道:“可各战区向来各有隶属,粮草军械也由朝廷统一调拨,真要协同作战,怕是会有掣肘。”
“这正是我要亲自去一趟的原因。”孟珙将旗帜放下,语气斩钉截铁,“纸上谈兵终觉浅。我要去四川看看彭大雅在重庆城的布防,去两淮瞧瞧余玠的水师操练,把咱们这次收复襄阳的经验——如何利用地形设伏,如何调度粮草支援前线,如何让步兵与水师配合——都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更重要的是,要找出其中的教训。”
他想起战役最激烈时,从四川策应的援军晚了三日才到,只因沿途驿站延误了消息;想起朝廷拨付的粮草船队被蒙古游骑袭扰,损失了近三成物资。这些教训,若不及时弥补,下次便是致命的漏洞。
“将军打算何时动身?”江海问道。
“再过十日。”孟珙道,“等城里的秩序再稳些,粮仓和军器监的事有了眉目,我便启程。先去四川,再转道两淮,估计来回得两三个月。记住,重建不能停,但军备也不能松懈,每日的操练、城墙的修补、粮草的清点,一样都不能少。”
“请将军放心!”江海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属下定当守好襄阳,等您回来!”
孟珙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我信你。”
接下来的十日,襄阳城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各项重建事宜都在紧锣密鼓地推进。民夫们在官吏的安排下,分片负责城墙、街道、房屋的修缮;士兵们除了日常操练,还主动帮着百姓搬运木料、清理废墟;妇人们则聚在临时搭建的棚屋里,缝补衣物、熬制汤药,孩子们也跟着捡拾砖石,虽然帮不上大忙,却给这座伤痕累累的城池添了几分生气。
城西的粮仓渐渐有了雏形,四四方方的墙体拔地而起,工匠们正在屋顶铺设青瓦,远远望去,像一座坚实的堡垒。城南的军器监选址也定了下来,从江淮赶来的第一批铁匠已经到位,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很快就会在这里响起。
孟珙每日都要绕城巡查一圈,查看工程进度,询问百姓需求,偶尔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