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哀嚎。
九年后,这里是国军正府的首都,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仿佛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从未发生过。
而参与了那场屠杀的恶魔,如今就在这座城市里,安然地活着。
许峰走下火车,随着人流走出车站。
他抬头看了一眼金陵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来了。
这一次,送你去地狱。
……
1946年底的金陵,像一个浓妆艳抹、却又病入膏肓的妇人。
作为国民政府的“首都”,这里汇聚了全中国最多的权贵、军队和财富。
街道上,锃亮的别克轿车与吱呀作响的人力车擦肩而过。
穿着笔挺西装的政府要员和嚼着口香糖的镁国大兵,与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难民,共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秦淮河畔的歌舞厅里,靡靡之音昼夜不息,掩盖着城外不远处,那片埋葬了三十万冤魂的土地上,至今尚未散尽的血腥。
许峰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像一滴水融入了浑浊的大海。
他的万用雷达始终保持着开启状态,周围五公里内,无数代表着不同身份和情绪的光点,在他脑海中构成了一幅动态的、光怪陆离的地图。
他没有急着去寻找目标,而是先在夫子庙附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旅馆老板是个瘦得像猴一样的中年人,一双小眼睛精明地打量着许峰,当许峰随手甩出几张崭新的美元时,老板的腰立刻弯了下去,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先生您放心,我这儿别的不好说,就是清静、安全!天王老子来了,也查不到您这儿!”
许峰要的就是这种地方。
接下来的三天,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初到金陵的游客。
白天,他会去夫子庙喝茶,去玄武湖闲逛,去中山陵“凭吊”。
他用双脚丈量着这座城市,用眼睛和雷达,贪婪地吸收着关于这座城市的一切信息。
茶馆里,他听着那些“忧国忧民”的清客们,一边喝着上好的雨花茶,一边痛骂着前线的将士无能,导致“剿匪”不力。
酒楼中,他看着那些满脑肥肠的官员和商人,一掷千金,为了一个舞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这座城市的繁华,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虚假繁华。
这座城市的神经,早已被腐败和欲望侵蚀得千疮百孔。
这对许峰来说,是好事。越是腐朽的地方,漏洞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