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战场犯下滔天罪行的刽子手,却在战后,被国军以“协助剿共”为名,秘密保护了起来,甚至聘为军事顾问,住进了固若金汤的金陵。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荒唐!
国际法庭审不了他,国军正府要保他。
那么,就由我来审。
许峰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不仅仅是复仇,更是对那些被遗忘的、无声的亡魂的交代。
这同样是一场战争,一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对整个审判体系的嘲讽和补充。
从北满到金陵,路途遥远,关卡重重。
此刻的华夏大地,以黄河为界,南北对峙,战火一触即发。
火车,是最快也是最危险的交通工具。
许峰在黑市上,轻易就搞到了一套“国军后勤部采购专员”的身份证明和通行证。
这种东西,在时局混乱的当下,只要有钱,就不是什么难事。
而钱,对他来说,不过是意念一动,从独立位面里取几根金条出来的事。
他坐上了一列南下的火车。
车厢里拥挤而嘈杂,空气中弥漫着汗臭、烟草和劣质香水的混合味道。
穿着光鲜的达官贵人、满脸横肉的军官、投机倒把的商人、以及面黄肌瘦的难民,挤在同一个空间里,构成了一幅末世浮生图。
许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万用雷达悄然开启。
五公里范围内,一切风吹草动,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他早已刻入骨髓的本能。
火车咣当咣当,一路南行。
窗外的景物,也从白雪皑皑的北国风光,逐渐变成了枯黄萧瑟的中原大地。
越往南,气氛越是紧张。沿途的车站,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国军士兵,盘查也越来越严。
在一个叫徐州的大站,一队宪兵上了车,开始挨个检查乘客的证件。
领头的是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尉,眼神倨傲,手里拎着一根橡胶警棍,不时在旅客的行李上敲一下,发出“砰砰”的闷响。
“证件!都拿出来!”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一个穿着长衫的老者,因为动作慢了点,被麻子中尉一把推了个趔趄。
“老东西,磨蹭什么!通共的奸细吗?”
许峰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很快,宪兵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的证件。”麻子中尉的警棍,不客气地点了点许峰的胸口。
许峰睁开眼,平静地从内袋里掏出那本伪造的证件,递了过去。
麻子中尉翻开证件,看到“国防部后勤司令部”的烫金字样和钢印,脸上的倨傲顿时收敛了不少,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哎哟,原来是金陵来的长官!失敬失敬!”他立正敬了个礼,双手将证件奉还:“长官这是去哪儿公干啊?”
“回金陵。”许峰惜字如金。
“是是是,长官辛苦了。”麻子中尉点头哈腰,又瞥了一眼许峰身边空着的座位,压低了声音:“长官,您看……这车上人多眼杂,要不,我给您安排个包厢?”
许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麻子中尉被他看得心里一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用了。”许峰收回目光,重新闭上了眼睛,“我喜欢热闹。”
“是……是……”麻子中尉讪讪地应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连忙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向了下一节车厢。
周围的旅客,看着这一幕,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惊讶和敬畏。
他们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但能让嚣张的宪兵都吃瘪,肯定不是一般人。
火车继续前行,穿过长江大桥时,一座巨大的城市轮廓,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金陵,到了。
许峰站在车窗前,看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熟悉,是因为他曾在无数的历史资料里,看到过这座六朝古都的辉煌与劫难。
陌生,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亲身踏上这片土地。
九年前,这里是人间地狱。
三十万同胞的冤魂,至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