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如同冰雹般砸下,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整个议事堂,只剩下军令的回响和粗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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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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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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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城外,西北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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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剃刀,刮过枯黄的原野,卷起漫天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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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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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地震,而是十万双脚踏着冻土,汇成的沉闷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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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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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条玄黑色的、沉默而狰狞的钢铁洪流,在初冬铅灰色的天幕下,向着西北方向,滚滚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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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列远不如禁军齐整,衣甲依旧五花八门。有穿着半旧宋军步人甲的老兵,有套着新发皮甲的新卒,有扛着长枪的,有提着朴刀的,有背着简陋弓箭的…甚至还有推着装载粮秣器械大车的辅兵。但此刻,所有人的步伐都异常沉重而坚定。一张张被寒风和尘土扑打的脸上,看不到多少新兵的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入绝境后的麻木,以及麻木深处,被“分田”和“血债血偿”口号点燃的、如同野火般燃烧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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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甲叶碰撞声,车轮碾压冻土的咯吱声,粗重的喘息声…混合成一股低沉而压抑的声浪,在原野上回荡,如同巨兽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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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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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骑在一匹格外雄健的黑色战马上,如同移动的铁塔。他披挂着一套相对完整的山文铁甲(缴获自金军中级将领),肩扛那柄标志性的沉重铁锏,虬髯上凝结着白霜,豹眼圆睁,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行进的队伍,不时发出炸雷般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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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都他娘的跟上!”
>“曹老六!让你的人把盾举稳了!当心金狗的箭!”
>“辅兵营!加快!磨磨蹭蹭等着喂金狗的马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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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亲兵队如同凶悍的狼群,在队列两侧来回奔驰,传达着命令,鞭策着掉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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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带着一队同样沉默如铁的军法队,如同冰冷的礁石,钉在几处关键的路口和高坡上。腰间的佩刀并未出鞘,但那森然的目光扫过,足以让任何心生怯意的士兵头皮发麻。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几个试图煽动逃跑的溃兵痞子)被高高挑在临时竖起的木杆上,在寒风中摇晃,成为最直接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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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骑着一匹矮小的驮马,跟在庞大的中军队伍里,显得格外狼狈。他脸色发白,嘴唇干裂,被颠簸得七荤八素,却死死抱着怀里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匣子——那是元首的印信和紧急文书。他看着眼前这无边无际、沉默行进的钢铁洪流,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动,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这就是元首口中的“耗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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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沉默而压抑的黑色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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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旗帜,异常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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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矗立在中军最核心的位置,被最强悍的亲卫铁骑层层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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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杆粗壮,高耸入铅灰色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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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帜本身,并非明黄,而是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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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旗面在凛冽的寒风中,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狂野地招展、咆哮!发出猎猎的、仿佛能撕裂布帛的巨响!
>
>旗帜中央,没有腾云驾雾的龙纹。
>
>只有一柄用浓墨勾勒出的、造型古朴而锋锐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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