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不是送 康王赵构(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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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漆黑的长箭!

    箭头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淬过寒冰般的、令人心悸的幽冷光芒。它像一条从地狱深渊射出的毒蛇,在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死亡宣告般的直线轨迹。

    目标,并非我,也并非我身边这个几乎要瘫软的亲兵。

    它的目标,是更高处!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穿透声响起。

    箭矢精准地、恶毒地,射中了前方不远处,一杆斜斜插在倒塌望楼残骸顶端、仍在猎猎飘扬的旗帜!

    那旗帜……明黄的底色,在火光中依旧刺眼夺目。上面,用浓重的玄墨,绣着一条张牙舞爪、腾云驾雾的巨龙!

    大宋的龙旗!

    象征着赵宋皇室威严、大宋国祚气运的龙旗!

    那支冰冷的箭镞,就深深地、残忍地,钉在了龙旗正中央,巨龙昂首咆哮的心脏位置!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我甚至能看到那坚韧的旗杆在巨力冲击下痛苦地弯折、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箭尾的翎羽,还在剧烈地嗡鸣、震颤,仿佛毒蛇噬咬猎物后得意的嘶嘶吐信。

    紧接着——

    “嗤啦!”

    一声令人心脏骤停的裂帛之声,刺耳地炸响!

    那面曾经在汴梁城头、在无数宋人心中高高飘扬的明黄龙旗,自箭镞穿透的创口处,猛地撕裂开来!坚韧的锦帛也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撕裂力量,一道狰狞的巨大豁口瞬间蔓延开来!

    明黄的旗面,带着那条被贯穿心脏的残破巨龙,如同被折断了脊梁、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在无数双或惊恐、或绝望、或麻木的目光注视下,无力地、屈辱地、缓缓地……飘落下来。

    像一片被秋风扫落的枯叶。

    更像一副沉重的裹尸布,覆盖向这片燃烧的、流血的、正在死去的土地。

    那残破的龙旗,飘飘荡荡,在呛人的硝烟与灼热的气流中翻滚、坠落。

    最终,“啪”的一声轻响,带着尘土和未干的血迹,不偏不倚,落在了我那双镶着暗色金属边的厚底皮靴前。

    冰冷的旗角,甚至还轻轻触碰到了我的靴尖。

    上面那个被贯穿心脏的龙纹,在跳跃火光的映照下,扭曲而狰狞,空洞的龙眼仿佛正死死地盯着我,无声地控诉着这亡国的屈辱。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剧痛、暴怒、耻辱和某种冰冷到极致的东西,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熔岩,猛地从我灵魂最深处、从这具名为“赵构”的身体血脉最核心的地方,轰然爆发!

    不是赵明生的愤怒,那只是一个后世学子的悲愤。这愤怒,更深沉,更原始,更蛮横!它带着汴梁城百万生民的血泪哀嚎,带着汴水呜咽的耻辱,带着宫阙焚毁的剧痛,带着整个华夏衣冠即将被践踏、文明即将被蛮力碾碎的滔天恨意!这股怒意瞬间烧干了我所有的迷茫、恐惧和属于“赵构”本能的怯懦!

    “九爷!!!”亲兵的哭嚎带着最后一丝绝望的力气,他的手再次发力,指甲几乎要隔着锦袍掐进我的肉里,“密道!再不走来不及了!金狗要杀进来了!求您了!为了大宋,您得活着出去啊!”

    为了大宋?活着出去?

    像历史上那个赵构一样?抛弃这满城浴血的军民,抛弃这象征国格的龙旗,抛弃列祖列宗,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丧家之犬,在江南的软风细雨中苟延残喘,用父兄的血泪,用万千将士的头颅,去向那些射穿龙旗的强盗摇尾乞怜,换一个“臣构”的屈辱名号?!

    “放——手!”

    两个字,从我紧咬的牙关中迸出。声音嘶哑得如同砂轮摩擦生铁,却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寒彻骨的铁石之音。

    那亲兵被我声音里那股骤然爆发的、近乎实质的冰冷煞气骇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松开了箍着我胳膊的手,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惊恐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位“康王殿下”。

    我没有看他。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脚前那面残破的、染血的龙旗上。那被箭矢贯穿心脏的龙纹,如同一个灼热的烙印,深深烫在我的眼底。

    然后,在亲兵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周围震天的厮杀和哭嚎声中,我缓缓地,抬起了穿着厚重皮靴的右脚。

    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千钧的重量和某种冰冷而决绝的仪式感。

    靴底,沾满了尘土、泥泞和暗红粘稠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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