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盛开却觉得好不委屈,俯下身去,把脸庞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地哭。半晌之后缓缓抬起,道:“那个月公主殿下我已经放下山去了。你若想和她解释,就快去追赶。”
雨孤云好似被一语点醒,猛地反应过来,起身就要下榻。
‘花’盛开怎肯舍得?在后面拦腰抱住,把身体尽都贴在他的背上哭道:“你真的要去吗?”
雨孤云挣扎两下,见甩不脱,冷冷地道:“月儿怎堪被你如此伤害?还活得下去吗?”
‘花’盛开听出其中的寒意,松手抹泪道:“她爹爹害死了我的爹娘,让我这做‘女’儿的痛不‘欲’生;如今我叫她爹爹的‘女’儿伤一次心,不公平吗?你还要我如何?”
雨孤云自然知道‘花’盛开心里的杀父之仇有多浓烈。但她不肯为难龙月儿,全是看在自己在意她的份上。这样的人情若不领受,倒显得自己够冷酷。一下子犹豫住,不知该怎样进退。
‘花’盛开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算勉强挽住雨孤云的人,却也留不住他不肯甘愿的心。不如叫他到月公主那里去碰碰看,死了胡思‘乱’想的痴怔。
可一旦他俩个化解讲和,重归于好怎么办?自己的这一往深情岂不都要付之流水?剩下的无边孤单寒冷和痛苦思念又岂是好忍熬的?不禁也呆在那里,抖着身体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半晌都不肯言语。
见雨孤云久久地不动,只留给自己一个僵硬的脊背,‘花’盛开感觉原本热烈的心思慢慢地灰冷下来。
深喘一口气,‘舔’一下干涩的嘴‘唇’,把早已想好预备在这里说的言语缓缓道来:“你还是去吧,将一切都对那月公主说明。是我卑鄙,设计陷害你们俩个。她若肯原谅你——你——你就不必回来——留在她——身边吧——”却再说不下去,哭倒在榻上。
雨孤云听得心里亦痛,把牙一咬,起身‘欲’走。
‘花’盛开忍泪抬头道:“还有一句——”
见雨孤云回头,道:“我等你三日。三日之后你若不肯回来,明年的那日,你就到这山的向阳一面去寻我的坟墓。在碑前为我焚三炷香,化些纸钱,念叨几句温暖的言语给我听,不要叫我整年的寂寞凄冷——”又伏下身哭起来。
雨孤云本是柔软的心肠,哪受得‘花’盛开这般伤心的言语挤兑?反身上前扶住她双肩道:“说什么傻话呢?怎地就肯等我三日?”
‘花’盛开涌身伸臂紧紧地搂住他的颈项,把泪水尽都沾在他的面颊上,哭道:“我也不想呵——可你不在——我还不如死了好过些——”
雨孤云在她光滑后背轻轻地拍打抚‘摸’着哄慰道:“好,就三日。三日之内我一定回来,你必定要等我。”
‘花’盛开‘抽’咽片刻,支起身体,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道:“早料你要离开——外面已经为你备下马匹和双剑——就去吧——”但双手却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松。
看着雨孤云把衣衫结束整齐,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忍不住又喊一声:“可快些回来——我只等你三日——”
龙月儿早晨走出山寨大‘门’时,整个人都已经似没了魂魄般呆傻。骑在马上缓缓地走着,把素缨的亮银枪倒拖在地上,一路哗哗啷啷地响。
山寨里的人待将她送上没有机关埋伏的正路,在马‘臀’上重打一掌,叫跑得快些,使哗啷声连成一串。
下面大帐边负责警戒瞭望的官军远远地看见,欢喜得大叫一声,扔下兵刃就往回跑,口里高叫着:“九公主殿下回来了——大人——您不用上吊了——”
副将正在帐里坐着苦闷,瞪着熬得通红的眼睛望着下面几个和他好的军官懊丧地道:“千军万马里都活过来了,却不想死在这里,真是——”
低下头展泪。续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嫂子,再走一步吧。只是记得养好我们的孩儿,叫他长大后不要当兵,像我这样死得窝囊——”
一语未完,听闯进来的兵士大口喘着道:“大人,九公主殿下回来了——”副将却不肯信,斥道:“胡说什么?我还不曾去救,怎能回来?”
兵士指着外面急道:“还不信?去看——”副将待冲出大帐,望见在晨雾里缓缓地走来的正是九公主殿下时,哎呀大叫一声,软双膝跪在地上,向她不住地磕起头来。
谁料九公主殿下走到帐前却不停,好似没有看到出来迎接她的大小将官和一众兵士,也不挽缰,任凭马儿自己蹄儿嘚嘚地走上回往大名府的出山道路。
副将见九公主殿下的脸‘色’极苍白,连原本红似涂朱的双‘唇’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