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一下子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那厮的包裹就放在桌子上,我们俩假装游斗,趁黑熊撞向那厮的时候,我急忙仆倒在桌上,双手抓住了包裹。不知那厮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肘狠狠的杵在我的手背上,痛得我眼睛发黑,也不知怎样被他撂倒在地上,到手的包裹也被他夺了回去。”说完朝床上的元宝望了望,一副失望的神色。
“你可曾摸着包裹里面的东西了?”
“里面触手有根长长的硬物,必是宝剑无疑。只是并没有摸到方形的东西,想必那厮藏到衣物之中或是放在怀中了。”
蒙面人点点头,似是赞同精瘦汉子的猜测。他瞄了一眼两个元宝,对面前二人说道:“二位辛苦了,两锭银子就赏给你们吧。哦,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那厮说不定还要找你们算账,你们先避一避风头再说。走,我送你们出关城。”
两人一听蒙面人将元宝赏给了他们,抢上前去,一人抓了一个塞进怀中,跟着蒙面人出了厢房。
夜色苍茫,白天繁华喧闹的关城此时已是灯火阑珊、人迹寥寥。蒙面人领着二人走出关城,往前行走了一段路。精瘦汉子一拉他口中的“黑熊”,停立在路口,向蒙面人说道:“好汉请留步,我俩就此告辞。”
蒙面人两手搭着二人的肩膀,说道:“不忙,待我送你们回家。”说罢力贯双手,侧掌向二人颈后的天柱穴猛力一击,二人做梦也想不到蒙面人会痛下杀手,立时双双毙命。
蒙面人将二人的元宝掏出来塞进自己怀中,冷笑一声:“二位别怪在下心狠手辣,你们若是将此秘密泄漏出去,在下焉有命在?再说了,大爷我半年的俸禄也不过这两锭银子,那能让你们白白赚了去?”说完一脚一个,将二人的尸体踢下悬崖。
回到客栈,蒙面人依然走进那间大厢房,栓上房门之后,并未点灯,他走到床头那扇窄门前,垂手说道:“大人,属下已经将他们送回‘家’了。”敢情门后还别有洞天!
“唔,没人看见吧?”门后一个声音问道。
“没有。”
“嗯,他们两个也只能起个投石问路的作用,要解决此人,还须我们亲自动手。”
“如何行动,请大人明示。”
“进来说吧。”
蒙面人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小门,走进里间。
且说陈文祺吃完饭,就着小二端来的热水洗漱后,便盘腿坐在床上吐纳,凝聚内力打通经络,继续修炼“易髓功”。多年以来养成睡前练功的习惯,便是在乡试和会试期间也没中断过。刚刚吐纳了一个周天,忽听房门“笃”的一声,随后就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逝。
陈文祺收功下床,打开房门左右一看,并未见到半个人影。低头一瞧,门里地上隐约有件白色的物件,弯腰拾起,原来是一张折叠的纸条。
陈文祺关上房门,点亮桌上的灯烛,展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大字:“谨防夜袭”。
塞进纸条的人是友是敌?陈文祺无从知晓。但联想到晚饭时的情景,小心防备当无大错。陈文祺决定不再打坐,将御赐金牌放入怀中紧贴腰带的地方扎紧,又将“画影剑”从包裹中取出放到枕头下面,便吹熄灯烛早早上床歇息。这个时候,客栈大堂里稀稀疏疏的还坐着三五个客人,或有骚客文人附庸风雅,或有客途孤旅饮酒买醉,总之不到夜深他们不会回房,所以这个时候可以高枕无忧。
“咚——咚!咚!”朦胧之中,陈文祺听见更鼓敲响,一慢二快,时已三更。侧耳凝听,万籁俱寂,只有不知名的虫儿偶尔发出低微的鸣声。陈文祺翻身起来,盘腿坐在床上修习“易髓功”。自从在诏狱越过第三层之后,这几日又将“手少阴心经”的极泉、青灵、少海等九个穴位打通。只须再将“手太阳小肠经”十九个穴位打通,“易髓功”就能达到第四层的境界。
“咚——咚!咚!咚!” 更鼓再度响起,时交子尾丑头。在更鼓的响声中,陈文祺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至门前嘎然而止,一切又归于沉寂。
陈文祺伸手抽出枕下的“画影剑”,凝神谛听门外的动静。良久,门外依然寂静无声,陈文祺对自己听到的脚步声深信不疑,只是不明白门外之人为何毫无动作。正疑惑间,忽然闻到一股轻烟般的异味,紧跟着人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好,迷香!
陈文祺猛然省悟,忙飘身下床,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将窗纸戳破,鼻孔凑近破洞狠狠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顿觉灵台一片空明。
“下三滥”的贼子,陈文祺恨恨地想。大凡使用迷香的人,都是一些鸡鸣狗盗的江湖屑小,为武林中人所不齿。门外此人究竟是何来路?是那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