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碧 第十一回 彤管贻(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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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钟谟道:“去的路上,老夫问起府中的情形,贾隐说道,时值岁末,昨日里王府张灯结彩,摆了筵席,恩平郡王大宴宾客。宴饮其间,王爷兴致颇高,府中的护院、卫士便轮番上场,相互间切磋技艺,以搏王爷和宾客一乐。大伙儿本是点到为止,孰料其中一位护院酒后失手,不知轻重,竟是打伤了人,因而请老夫过去为其疗伤治病。”

    凌照虚道:“刀枪无眼,拳脚无情。说是点到为止,上到场上,终究是一刀一枪、一拳一脚的比试,要分寸拿捏到位,也非易事,更何况是喝了酒?切磋中失手伤了人,原也不足为奇。”

    施钟谟道:“着啊。比武失手,小伤大痛的,确也不足为奇,但奇就奇在……”说着凝眉沉吟起来。

    白衣雪道:“莫非有什么古怪?”

    施钟谟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只道是去王府给人瞧病,不想贾隐引着老夫去了锦里客栈,此其第一怪也;到了客栈的客房之中,那伤者躺在床上,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仿如一个大粽子一般。他始终向着里床,瞧不清面貌,更奇怪的是,数九寒冬,竟然挂起了帷帐,只从帷帐中伸出一只手来,让老夫为其把脉,此其第二怪也;贾隐说那人是比武之时,不慎受的伤,常理推之,既是点到为止,理应受伤不重,但那人……那人……”说着脸上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白衣雪和凌照虚齐声问道:“那人怎么了?”

    施钟谟若有所思,说道:“那人的伤情,就更令人费解了。须知脉之流行,一如溪水,而有源流澎湃之势,其阴阳升降出入之理,存乎其中。老夫替他把脉,轻按即取,重按则减,脉浮大无力,当是有病邪侵袭肌表,体内卫阳之气,抵抗外邪而致正气外充,阳气浮越。他中气亏乏,不能内守,显是除了外伤,还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绝非寻常舞枪弄棒的皮肉之伤,此其第三怪也。”

    凌照虚道:“严重的内伤?那是什么伤?”

    施钟谟沉吟道:“老夫诊断不错的话,伤他的人,应是少林派的内家功夫高手。”

    白衣雪不由地心头一紧,蓦地想起一人来,问道:“施先生,那人的容貌瞧不甚清,他是男是女,又是多大岁数,能瞧得出来么?”

    施钟谟笑道:“这个不难。老夫那时已经起了疑心,便借查验伤情之机,仔细瞧了那人的相貌体征,确是男子,且他身形高大,骨骼粗壮,手掌肥厚而皮肤粗糙,指节分明有力,是位多年习武的青壮汉子无疑。”

    白衣雪喃喃地道:“难道当真是他?”

    施钟谟不由一怔,奇道:“白世兄知晓此人是谁?”

    白衣雪道:“我眼下还不敢冒然断定。施先生,那人既然伤得如此之重,若要恢复如常,是否还需一些时日?”

    施钟谟道:“他伤势极重,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何谈恢复?老夫今日只是初诊病情,回来后配置了药方,正命童子熬制汤药,待得汤药熬制好了,再派人送去客栈。”

    白衣雪心中一动,问道:“施先生,你欲派何人前去送药?”

    施钟谟道:“老夫的两个药童,撷英和揽秀,待一会他们将熬好的汤药送去客栈。”

    白衣雪道:“施先生,这件事颇为蹊跷,其间说不定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只是我眼下尚且不敢断定。”施钟谟和凌照虚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白衣雪续道:“施先生,一会送药之时,我想扮作药童,前去一探究竟,倘若伤者果是我所料之人,到时再向施先生和凌掌门面禀细陈。”

    施钟谟见他神情凝重,绝非戏言,说道:“好。老夫的那两个药童,撷英脑子机灵,就由他陪你一起去吧。”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白衣雪正在房中打坐吐息,就听有人细声细气地问道:“白公子,在屋里吗?”

    白衣雪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位药童打扮的总角少年,脸上稚气未消,嘴上还有一层细细的绒毛,但一对眼珠子乌黑明亮,甚是灵动,透着一股精乖之气。白衣雪微笑道:“是撷英小兄弟吧?”

    那少年收腰耸脊,恭恭敬敬地道:“白公子如此称呼,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撷英,奉施先生之命,前来听候公子差遣。”

    白衣雪笑道:“小兄弟言重啦,差遣二字可不敢当。施先生都和你说了么?”

    撷英嘻嘻一笑,道:“施先生已交待过了小人,命小人陪同公子一起前去送药。”说话间眼神中透着一股子亢奋之色。

    白衣雪“嗯”了一声,正色道:“小兄弟,我们此次前去非同儿戏,若是给人瞧出了破绽,你我或有性命之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撷英见他面色凝重,不由地吐了吐舌头,说道:“小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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