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皱起了眉头,“金熙……”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金熙转过身,道。
齐倾眯起了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转身离开,只是方才走出了两步,便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
十六岁的少年仍是比她矮了半个头,不过却已经能够将她禁锢在怀中。
“我是害怕!齐倾,我是害怕――”
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不是当年的孩子,可我还是害怕!因为这种恐惧刺骨铭心,齐倾,我是害怕――”
一字一顿,咬着牙。
“我让你失望了,可是齐倾,我还是害怕!我不是想要你的怜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在害怕――”
腰间的手收的更紧,“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只是想要你关心,齐倾,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就算你心里没将我当成丈夫,也不要这样――”
腰间的力道松开,不过齐倾还未来得及动,便被一道力道不容拒绝地扳过了身子。
眼前是一张苍白却是决绝的脸。
“我是让你失望了!可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般训他,可是,他的心却是第一次这般的痛,那个他一直压制着的想法又一次涌了出来,如魔咒一般,肆虐着他的心!
她不在乎他。
至少,从未将他当成丈夫一般在乎!
她训他,如同一个长辈训斥一个孩子!
“齐倾我不是孩子,我是你的丈夫――”
他说完了这句话,却没有再继续,更是松开了手,转过身,“你回去休息吧!”
齐倾没有动。
“齐倾,你回去休息,我求你回去休息――”
他不想听她的回答,更不想听她确认他心中的猜测!
即使是懦弱,他也不想听!
“齐倾我求你――”
“我知道你不是孩子。”
金熙猛然转身,狂热的希冀在晶莹之中闪烁,“你……”
“好好照顾你母亲。”齐倾却没有继续,神色也转为了平和,“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金熙眼底涌出了失望的痛色。
齐倾却转过了身,“方才是我过分了,你就当没听过。”说完,便起步离开。
金熙张了口,可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痛色与慌乱在眼底交织泛滥成灾!
……
齐倾走出了寝室,便见到了金成安站在了门口,廊下的灯火将他脸上的阴沉照的分明!
“他父亲当初将他交给你,不是让你如此伤他!”
齐倾神色不动,“他父亲想要的是一个能够撑起金家家业的合格家主!”
金成安没有反驳,眸色却是更加的深沉。
“褚钰状告金家一事,想来族长也知晓了。”齐倾转移了话题,“升堂之日,身为金家的族长,齐倾希望族长也一同当场。”
说完,起步离开。
夜色之下的脚步竟然有一丝的慌乱。
……
夜,更深沉,却并未因此而带走了皎洁的月色。
临近十五的月,圆如盘。
月圆,人圆。
人们总是将最美好的希望寄托于其中,可是月圆月缺,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亘古不变的残忍!
从来如此!
齐倾抬手将手中已然冷却了不知道多久的茶水倒入了面前的取暖火盆之中,茶水毫不留情地浇熄了那带来温暖同时也会灼伤人的火炭,一如她决绝地淹没了那萦绕在她心头,陌生的让她茫然、无措,甚至生出了惧意的情感。
眸光,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锋利而冰冷。
没有可以改变她的未来,改变她决定好了的人生之路!
没有人!
……
金夫人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了,虽然仍是无法起身,说话也有些不够利索,但是比起其他中风的病人来说,已然是最好的了。
也便是说,金夫人真的中风了。
金熙的心沉入了谷底,只是却并未表露出任何,“母亲,你放心,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
“好……好……”金夫人哭着拉着儿子的手,满脸的恐惧,醒来的不对劲让她再也无法分身去想起他了,便是齐倾站在她的面前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