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神复杂,阴戾地扫视着一众朝臣。
立在下面的三品以上朝臣,自然也包括了勋爵与宗亲。
“皇后,你还有何话说?”皇上冷声喝道。
“皇上,臣妾不知啊,仅凭一个小鞋女之言,如何能证实当年之事就是太子所为?”皇后娘娘跪下哭道。
“她只是小小的宫女么?”穆清瑶怒道,这个外表清雅柔弱的女人,还真是狠毒无比,宫里的女人,果然没一个是良善之辈,太可怕了。
“既便她是公主之身,但只一人之言也不足为信,何况,没有物证,岂能对堂堂太子定罪?”裕亲王突然站出来道。
皇后眼睛一亮:“不错,仅凭一人之言,不足为证。”
皇帝一阵头痛,而且发现,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由着别人在操控,怒道:“贺初年,朕命你彻查晋王世子被害一案。”
穆清瑶心头一宽,她原本就没打算能立即拿下太子和皇后,毕竟当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躲的躲,能出来作证的并不多,但是,如果由贺相亲自操办的话,就从容多了,她的本意就是要重办当年旧案,替夜笑离报仇。
贺相躬身应诺,担心地看了穆清瑶一眼,这丫头一脸喜色,可知大祸临头了?
“穆清瑶,不管当年旧案事实如何,你谋害太子一事可是板上钉丁了,你可还有话说?”果然皇后冷厉地看着穆清瑶道。
“臣妾没有谋害他,太子自己行为不端,*与人冲突致残,与臣妾何干?臣妾只是去看了热闹,幸灾乐祸了一把而已。”穆清瑶淡然地说道。
“皇上,似这等藐视皇权,冒犯储君之徒,就该处死,留下只会祸乱宗室,扰乱法度,请皇上下旨,诛杀此女。”裕亲王手一抬,向皇上一辑道。
皇上点头,正要下令,贺相道:“皇上,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能轻率定罪,据臣所知,踢伤太子的,是北戎皇室中人,北戎第一武士,容忌公子,世子妃与北戎素无瓜葛,怎么可能指使得了北戎皇子?”
文大人也道:“是啊,皇上,贺相的消息素来准确,残害太子的既然是北戎皇子,此事就不能轻率行事,可能会引起两国邦交,还是先缓一缓吧。”
“那你们的意思是,她害了太子,还由得她住在晋王府里逍遥自在?皇上,她方才……您可千万不能心软,此女绝不能留[封神榜]妖娆成神。”
先前那一箭一枪之仇,确实刻进了皇帝的心里,皇后一提醒,他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但此时诛杀穆清瑶的确不妥,第一还没弄清她与北戎的关系,第二,她是殷紫茹的女儿,殷紫茹在大辽的地位今非昔比,不能乱来,如果用抽血救夜笑离的借口还过得去,但明着诛杀,对夜笑离也不好交待,何况,晋王若因此震怒了呢?
皇帝到底是皇帝,就算恨得牙齿痒痒,巴不得将穆清瑶五马分尸,也还是忍下了,冷着脸道:“来人,褫夺穆清瑶世子妃封号,打入刑部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还有,不许走露风声,晋王世子救疾复发,你们不想他加重病情,就拒告诉他吧。”
贺相急切地上前,想要求皇上,穆清瑶扯了扯他的衣角,摇摇头。
贺相诧异地看着她,这丫头,进刑部大牢进上瘾了,知不知道这是第三回了?
皇帝也怕还有人求情,手臂一挥,疲倦地转过身去,李德才高声唱诺:“摆驾乾清宫。”
穆清瑶被两名侍位架住,安嬷嬷急切看过来,穆清瑶对安嬷嬷点点头:“嬷嬷,别让太后娘娘担心,我会好好儿的。”
安嬷嬷的眼圈立即就红了,这孩子,到了这当口,还想着安慰太后,可知皇上这回可真下了杀心了啊。
文大人和史大人也担忧地看着穆清瑶,晋王世子于他们有恩,可这事,是该转告世子,还是不该呢?头痛。
文大人睃了眼史大人,史大人苦笑,皇上下的令,就算刑部由自己管,顶多不让人暗算了世子妃,但想要放走,难。
贺相走近穆清瑶,突然冷笑:“你也有今天?”
所有的人怔了怔,贺相方才不还很关心世子妃的么?怎么一时又是这种语气?
“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进刑部大牢陪雪落吧?正好,她寂寞得很呢。”
穆清瑶立即明白了贺相的意思:“她可是要流放千里的,莫非贺相还想再包庇下去?北疆离着几千里远,我劝贺相还是多与她聚了聚,否则,这几千里的路程,谁知她会不会死在路上?”
贺雪落被流放之地不是北疆,而是南楚。
穆清瑶此言明明就是在暗示什么。
别人不知,贺相眼睛却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