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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锦瑟白着脸唯唯诺诺的应了,才带着冬至自去了。
余下锦瑟看着主仆二人走远了,方擦着鬓角的汗,苦笑起来,她难道想拿那些破事儿去烦娘娘不成,还不是知道娘娘凡事都要了若指掌的性子,一味的瞒着她,反而会让她越发不高兴,不过殿下的话也不能不听,回头娘娘若不主动追问,那她就什么都不再说了,想来董家人都死光了,殿下也已发了话收回建安侯的爵位,后面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罢?
事实也的确如此,刑部左侍郎出宫后,又带着刑部的仵作去到建安侯府再验了一回尸,便得出结论,建安侯董无忌已经身故了,既然他都已经身故了,又没有后人存活,其他族人则都是已出
则都是已出了五服的庶枝,那爵位与永业田自然按例该由朝廷收回,倒是建安侯府的其他财产,朝廷不方便插手,那便交由董氏一族的族长与族老们商议后发落。
又安排了人手即刻去捉拿凶手,只是如今朝廷正是大肆需要用人用银之际,便不限定破案,也不限定捉拿凶手归案的日期了,什么时候捉拿到凶手,什么时候结案即可。
董氏一族的族人们自然对这个结论大失所望,他们还以为,天大的馅饼儿立刻就要砸到自家头上了呢,毕竟自家的孩子是那么的出色,除了自家的孩子,谁家的孩子还配做侯爷?
当然,也不能不防着奸人陷害,所以好几家自以为希望最大的人家,在摆出一副舍我其谁架势的同时,暗地里还做了不少功课,譬如往族老族长们家里送了不少的礼物,得亏族长与先侯爷,也就是董无忌家的血缘关系比他们几家都远,怎么轮得也不上族长家,不然也没有他们的戏唱。
可如今朝廷发了话,算是盖棺定论了,他们再是生气懊恼不平又能怎么样,也只能垂头丧气的接受,然后便开始一窝蜂的又为自家能多分到点好处而争个你死我活去了,侯府是被抢了烧了个精光,可多少总还有残存的,且田地啊商铺的总都还在,便能抢到一根针一根线,那也是赚到的,万万不能便宜了别人!
董氏一族因此闹了个不可开交,连董太夫人和董无忌等人的丧事都只是胡乱应付了事,就更不必说以苦主的身份,哭着求着定要朝廷早些破案,以告慰亡灵于九泉之下之类的了,让两姓旁人瞧了不少笑话儿。
不过建安侯府在盛京城内实在算不得什么显赫人家,人丁又凋零,所以也就周边的人瞧了几日热闹而已,稍远些的地方和人家都是听过就算,很快便不再提及此事了。
倒是也有人听说了此番身故的建安侯夫人乃是东宫太子妃的亲妹后,想借机做点文章的,便不能让东宫因此受到影响,也要让显阳侯府和云阳伯府受到影响才是,反正太子妃的娘家受损,也等于是她和东宫受损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朝廷便又接到急报,西南的苗夷果真如那日顾蕴与宇文承川提醒的那样,被朝廷派去当地“教化”的官员,以备战瓦剌为由,越发加重了赋税,也越发加剧了往中原贩卖苗夷女子为奴为婢,逼得西南的苗夷一共十三部齐齐反了,这可真是葫芦还没按下,又起了瓢,哪哪儿都不能安生。
而此时,朝廷派去暗访的人还根本来不及一一排查到西南的属国邦交一带,提前防备或是安抚什么的,将事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自然也是空谈。
朝堂上再次炸了锅,先是齐齐一阵义愤填膺,然后便有热血之辈出了列,奏请皇上:“……蛮夷小邦,弹丸之地,竟敢如此大逆不道,臣以为当即刻派大军前往扫平叛夷,以正我天朝威风!”
立时有十数人出列附议:“臣等附议,请皇上圣裁。”
却也有不少人立时出列反对:“西南苗夷看似比瓦剌容易对付,实则却更难平定,瓦剌到底一马平川,西南却是崇山峻岭密林深涧交织,好些地方甚至瘴气环绕,我大军不熟悉地形,岂非羊入虎口?而且朝廷正对瓦剌作战,再同时对西夷作战,又要征粮征兵,岂非弄得民不聊生,如今城外尚且有上万的饥民艰难度日呢,若非宫里娘娘们和宗室百官的家眷深明大义,及时捐出体己银子买粮施粥,早不知道饿死冻死几何了,打仗说到底本就是为了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吗?所以臣等主张安抚,请皇上明鉴!”
竟是文官主站的多,武将主抚的多,两方人马掉了个个儿,让人啼笑皆非。
皇上坐在宝座上,自大年三十儿至今,眉间的大疙瘩就没彻底消退过,现下就皱得更紧了,一眼望去,老了好几岁似的,沉默良久,才问宇文承川:“太子怎么说?”早年经历那么多大风大浪,他都没觉得累过,如今也就才两件事而已,他竟就觉得力不从心了,果然他已经老了吗?
宇文承川当然是主抚的,他奉旨自由出入内阁与军机处也一年多了,大邺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自然比一般人知道得更清楚些,说穿了就一句话,表面望去一片太平气象,实则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