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无限苦涩的味道蔓延,让他对自己充满了讥讽。
皇帝朝他看过来一眼,显然是没想到他会替东宫解围,那眼神里面就莫名带了几分深意。
褚琪炎的心跳骤然一滞,强作镇定道:“事关前朝,太子又贵为一国储君,若是有这样那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怕是有损我皇室的声誉。所以此事还是不宜轻易做定论的,还请皇祖父息怒,待到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发落也不迟。如果真是那些前朝余孽的阴谋,那是万也不能叫他们得逞的。”
皇帝是不觉得褚易安会涉身其中,可如若一国储君被一个女人蒙骗而养了仇人的孩子十多年,这事情传出去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不得不说,褚琪炎这话还是起了作用的。
皇帝的神色之间隐隐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迹象,但也终究是有些意难平,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又目光阴测测的将褚浔阳上下打量一遍。
最后,他便是一招手,对站在门口的暗卫道:“先把这个丫头带下去看管起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皇祖父!”褚浔阳不可思议的猛地抬头朝她看去。
“带下去!”皇帝不耐烦的别开了视线。
褚易安一直沉着脸,并没有开口求情。
褚琪炎的心里却是分外焦躁,眼见着褚浔阳要被暗卫带出去,他的目光追随而去,看到一语不发跪在旁边的褚琪枫,脑中突然又一个念头突兀的闪过,连忙收摄心神就要对皇帝说什么。
褚琪枫敏锐的察觉到他眼中一纵而逝的幽光,当机立断的已经站起身来,一下子隔开了试图来拿褚浔阳的暗卫,寒声道:“把你们的脏手拿开,要去哪里,本王亲自送――”
许是动作太过剧烈的缘故,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却是身子一晃,往旁边栽去。
“琪枫!”褚易安低吼一声,一个箭步过去将他扶住,而这时候的褚琪枫已经不省人事了,他便是将人一抱就径自出门转向旁边的偏殿,却是连皇帝也没顾得上,“快传太医!”
褚琪枫怎会那么巧在这个时候突然晕倒?明显就是装病躲灾的。
褚琪炎的话生生被堵了回去,就算心里明知道是有猫腻,却也没有办法点破,他原来是想要借事件未明为由拉褚琪枫下水的。
却是不想对方居然连这种蹩脚的招式都使出来了。
褚易安和褚琪枫一走,褚浔阳就孤零零的站在了大殿当中,面上露出诧异又茫然的神色。
风邑在一旁看的直皱眉,于是就思忖着站起来对皇帝做了一揖道:“陛下,浔阳郡主一个姑娘家,既然是事情的始末还未曾查明,不如还是从轻处置吧,这宫里地方这么大,随便寻间偏殿给她暂居也就是了,用不着送进牢狱那么严重吧?小王这边还等着她的八字救命的,如果最后证明只是一场误会,下了天牢的话,这名声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皇帝看他一眼,这样大的事情,哪里会卖他的面子?只就冷声道:“浔阳丫头的生平安王你难道没有耳闻?横竖都已经不是头次惹上是非官司了,你要嫌弃她的名声――可不是朕要将她硬塞给谁的!”
说完,也不等风邑反应,直接甩袖而去。
风邑无奈,可延陵君这会儿不在,他又不能放着褚浔阳不管,于是就只能换了副慈祥的长辈面孔走过去暗卫道:“你先不要多想,事情总有查清楚的一天,皇帝陛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回头寻个机会,本王再帮你劝劝!”
“这是家务事,还是不劳安王殿下费心了。”褚浔阳道。
“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你可别和本王身份。”为了调剂气氛,风邑故意说道。
可是摊上这么大的事儿,即使褚浔阳心里真的没有任何波澜,也是不可能露笑脸的,只就象征性的扯了下嘴角,转身跟着暗卫往殿外走去。
褚琪炎站在旁边,两个人的目光略一交错就又自然错开,再无交集。
皇帝当天就又另下了一道圣旨,派两千御林军再次将刚刚解禁还不到一天的东宫再次封锁起来。
虽然没说禁足,也没有封闭东宫和外界的往来,可是不管外面的来客还是东宫自家人出入大门,后面都会有成队御林军尾随,算是把所有人的自由都彻底限制死了。
延陵君自打宫里混进去刺客之后再就无迹可寻,风邑找了他一圈不见踪影,就只能自己孤身一人先行回了别院。
这边三名密卫冲破重围闯出宫门,又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把死死咬住他们不放的暗卫甩掉,但几人并不敢掉以轻心,是故意绕了大半个京城才在入夜时分秘密潜入了城东一处废弃多年的老宅里面。
那宅子不是很大,一个三进的院子,因为空旷已久,到处都透着一股子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