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目之血的强悍,可没有想到会这般蛮横。
无尽的箭雨从颤抖的手中射出,又从天上落下,带着腐蚀的青烟,目之血丝毫没有顾及,甚至迎面撞上,任它们落在自己身上。
作为蜂人,他戴不上武士的鹿角盔,可他的皮肤似乎比钢铁还要坚韧,完全超出了生物的极限。
箭矢划过,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圣骑士与哨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目之血撞了上来,而后轰然倒塌、碎石坠落——那是一座瞭望塔,可说是塔楼其实经过了无数世代的整修,也已经坚固得如同要塞一般。
就好像卫星城,连大军围困,攻城器械齐发,都还可以为奥克兰之盾的壁垒拖延牵制敌人。
可它就这么倒塌了。
就在顷刻间。
白光闪过,一人长的青石砖,接连碎成两截,掀起的尘埃连雨水都不能扑灭,随之而来的还有哨兵们的惨叫声。
再戛然而止。
白紫相交的人形从中扑出。
人们也看清了他手里的武器。
“铭刃!”圣骑士惊呼。
“铭刃……”瓦尔纳特咬牙切齿。
目之血手中削铁如泥的利器神兵,毫无疑问就是铭刃。
在圣国,只有生而为王的菲尼克斯以及护剑使火焰守护们才有资格持有;而在联合城,它们则被视为大领主们的私有物、是顶级世家的象征。
现在,异教徒们终于想通了么?决定将铭刃赐给这位奴隶出身的帝国元帅,让这头圈养的怪物,终于添上了他噬人的利齿。
可是,瓦尔纳特也注意到,目之血手里的铭刃不似一般军刀制样,它的弧度扭曲怪异,与其说是用来杀人的,倒不如说更适合用来刺入与破开某些生物的甲壳。
这是一种极小众的武器。
沙漠军刀。
瓦尔纳特只在某些猎人以及卑劣的走私者手里看到过。
而后者用来猎杀血蜘蛛。
但无论如何!哪怕只是一根铭刃品级的铁棍到了目之血的手里,那也足以翻江倒海,异教徒的帝国做出这般决定,看来真的有了攻陷盾城、破开铁之谷的决心。
目之血一扑,长刀刺透了铁壁,将这个骇人的怪物挂在上面,人们都已经可以看清他的面容,他浑身遍布疤痕,其中最大的一道纵穿了整张脸颊,直到一只眼眶。
——里面空洞洞的。
据说,那是他还是一名被捕的奴隶时、挣脱束缚夺刀割开了一位贵族的喉咙,鲜血溅入其中。
而他的主人为了惩戒其反叛,活生生取下了这只溅血的眼球。
以眼偿命。
从此他便名为目之血。
城墙上的守卫,下意识都后退了一步,恐惧压倒了这些信者的虔诚。
瓦尔纳特则举起了长剑。
他知道只凭借奥克兰之盾,无法阻止目之血这头怪物,唯一能够阻止它的只有……不,没有人能阻止他。
高阶审判官自嘲地笑笑,圣主生而为王,他与塞塔却是凭借武艺与狡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一人之下权倾朝野。
可任瓦尔纳特再怎么自负,也不会认为他能与目之血匹敌。
他的坚持。
不过为了殉国而已。
“呜———”
可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一声悠扬的号角,响彻铁之谷。
联合城大军终于赶到。
领军的是另一名将军,盔甲齐整雍容华贵,明显是贵族出身。
他看向目之血的背影,眼神充满了不忿,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
瓦尔纳特却愣了一下。
交战了这么久,他知道,这是联合城收兵的号角。
果然,明明已经要登上城墙的目之血,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抽出长刀直接跃下,背对着戒备恐惧的圣骑士,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一步步向回走去。
元帅没有走回到大军中。
而是停在了两军间的空地、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衣之下的侍者边。
侍者行了个礼,又朝着奥克兰之盾、瓦尔纳特的方向微微欠身。
瓦尔纳特读出了他的唇形。
“我们没有遗忘与您的约定,”侍者说,“会长从不忘记。”
与此同时,一队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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