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木桶打进了水里,铃儿摇着摆臂拉上了木桶,提着桶里的水,倒在了洗衣盆里。
当铃儿把木桶放回井边时,她又听见了那个奇怪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次,这声音敲得更急,更响亮。
月光照射到了井口,虽然照不进井底,但至少井的上半部,算是能看清一二。
铃儿再次朝井底望去,就是借井中这点微弱的光,她模模糊糊看见了井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还在往上爬去。
这东西越靠近井口,敲击的声音就越清晰,越急躁。
当这乌黑的东西爬到月光与黑暗交接的地方时,铃儿算是看清了这东西的模样。
这东西圆乎乎的,还长有长长的毛发。咚咚咚的声音,就是这毛球使劲撞击井壁发出来的。
铃儿还以为是什么野猫掉到了井里。等到它就快爬到了井口的时候,铃儿就伸手下去,想要拉它一把,“猫咪,来,拉住我的手。”
忽然,这毛球不动了,也不往上爬了。铃儿担心是自己吓到了猫咪,她架在井口,探着身子进去,想要更近一步拉住她。
结果,那毛球翻转过来,露出了它的“脸”。
这,这正是今日被斩的第三人,他已经变成了厉鬼,从井里爬了上来。铃儿刚刚看到的,也不是什么毛球,是他的头顶。
铃儿发现不妙,惊恐地要叫了出来,刚一张嘴,那鬼便吐出了舌头……
陈小刀到了客厅,他的师父陈金刀也取了金刀出来。
“铃儿呢?我不是让你去叫她了吗?”
“我叫了,可是她正在小院里洗衣服,她说洗完了就马上过来……”
刚听到“洗衣服”三个字,陈金刀和一朝突然背后一凉,什么话也没话,立刻跑向了小院。
陈金刀比一朝快一步抵达小院,他看到铃儿的半身已经入了井,而另半身还在井外。他立马拉住铃儿往外拖,奈何那鬼已经吸住了铃儿的嘴,无论陈金刀怎么拽都拽不上铃儿。
一朝此时也赶到井边,他朝井里看去,能看见那鬼在吸食了铃儿。
眼看形势危急,不容多想,一朝开启了「见鬼眼」,向着井里射出道力。
道力震退了厉鬼,厉鬼退到了井底。
陈金刀赶紧拖出了铃儿,“铃儿,醒醒,铃儿,醒醒……”
一朝掏出道符镇压住井口,转身对着陈金刀说:“先带铃儿离开,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陈金刀抱起铃儿跑回了客厅,一朝再次查看了井口的符咒是否安稳后,也准备到客厅去。
陈小刀一直躲在小院里角落,他害怕地只敢露出半个头看着,手脚都在哆嗦,嘴里还在小声地念叨着“铃儿”。
一朝没有怪他胆小懦弱,“走吧,这里很危险,先到客厅再说。”
众人都到了客厅之后,一朝仔细地检查着铃儿的伤势。
小刀也凑了过来,却被陈金刀一把推开,并且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铃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命!”
“当家的息怒,铃儿姑娘尚有一丝活气,眼下不是论责的时候,先处理掉那只厉鬼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陈金刀压住了怒火,他走到铃儿身边,看着他那昏迷不醒的女儿,落下泪来,使劲扇着自己的脸,“铃儿,是爹不好。爹答应过你娘,要好好照顾你,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一朝拉住陈金刀,要他冷静一点,此刻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当家的,现在厉鬼已经被我压制在井里,时刻会有冲破镇压的可能,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金刀没有被愤怒和悲伤完全冲昏了头脑,逐渐地恢复了理智。他提起金刀,对着陈小刀说到:“你留在着看着铃儿。”
说完,就跟随着一朝返回到了小院。
小院里没发生什么动静,井口的道符也安然地贴在上面。
二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由一朝先引诱厉鬼出来,陈金刀举着金刀,随时可以砍向厉鬼。
一朝透着「见鬼眼」向着井底看去。井底空无一物,只有井里的水,平静无纹。
“奇怪,这符咒没被冲破,按理说这鬼应该还在井底的,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说……”
一朝转回身,问到陈金刀,这府邸有几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