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脸惶恐地见了鬼的神情。然后纷纷在视线对上的前一秒惊恐地回过头去不与其对视,生怕自己会当了那个顶替新娘的人。
窗框底下,那个倒霉的被推出来的男人还在绝望哀嚎,而意义上孩子最有可能的另一个父亲,就正好被堵在窗框底下。
秋玹脚步缓慢地渐渐靠近,居高临下可以看见被堵在里面的两个人不同意义上的毛骨悚然。她莫名有种恐怖游戏boss在面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屠杀韭菜们时的快感,堪称愉悦地一点一点蹲下身,将恐惧值拉满。
“……”
她顿了一下。
窗框下面,暗处角落里,在倒霉被推出来人惊恐万分背过去的背影旁边,一双“眼睛”,死寂而冰冷地注视着她。
那是一副防毒面具。
头戴面具的男人下巴动了动,似是在朝她笑,又或许没有。他口中说着,“阿左,我们会一起走下去”,面具挖空眼窝处那副不明材质的类似黑曜石,一闪一闪地倒映着他眼中的光芒。
……
第七天。
这里的“七天”对于曾经的那位左岚来说或许是地狱般煎熬的七天,对于秋玹,只不过是脑中滚过的一个概念罢了。
那天她还是没能走掉,不仅如此,被后续赶来的人群全身上下都裹上了那种闷黑不透光的布袋,确保了再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新娘”。而且由于两天不吃饭也饿不死一个人,所以之后她就被绑着布袋扔在另一间更加牢固的柴房里了,直到第七天被放出来。
至于那个被人推上来看到她脸的倒霉男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至少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代替新娘死掉的事情。
第七天的一大早,柴房的门被大力推开了。
一改之前唯恐避之不及的局面,踏进这间房间里的人密密麻麻简直不可计数,到处都能听见陌生声音说着恭喜啊恭喜之类的贺词,歌舞升平的景象就好像他们这些人全然不知这到底是场怎么样的婚礼一般。
裹在秋玹身上的黑布袋子终于被取下,她眯着眼睛不去让太久没有见光的脆弱眼球对着光源,视线一转,几个壮实媒婆打扮的妇人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带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中心,竖起的等身气派衣架上,稳稳当当摆着一件长摆拖地的礼服。颜色猩红得如血,金线凤凰好像要透过布面飞出来,密密麻麻重工针脚无一不在说明着刺绣人的用心。
可惜啊,穿着这样的嫁衣,却是要躺在棺材里的。
秋玹注视着那件衣服,随后也没怎么反抗,任由妇人们忙前忙后给她套上全套,装扮发饰,涂抹妆容。
今天终于能见到新郎了吧。
她这样想着。而自从那日之后,那个疑似旧情人孩子的父亲的男人也没有再出现过,哪怕是现在的“左岚”都已经被人押着走上花道了,她也始终没有在热闹人群中再看到过一次那人的影子。
成亲典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