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他听到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无法动脑子想这说话的人是谁,“你的第一堂实践课,不及格。”
“不及格”三个字,切开了头上悬剑的绳,那柄困扰他折磨他整整一个月的重剑狠狠地重创了他岌岌可危的精神,他自嘲地笑出声,不顾一切地喊道:“我有整整三门课的课业!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我还能做什么?!”
不甘心的泪水夺眶而出,在下巴尖汇聚成豆大的珠子,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的崩溃似乎在张临之的意料之中,张临之默默地听完了他的哭嚎,沉默了半晌,还算温和道:“江砚,如果坚持不下去,你可以退出。”
江砚还有点脑震荡,他反应不过来,只能红着眼眶怔怔地看着张临之。
“放弃我的课,你能轻松不少,过段时间接着回归到你的课业优等生行列去,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你愿意这样么?”
江砚忡怔着盯着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像,他心里也清楚,只要说出一句“好”,他的处境立刻就能宽松一倍,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都累得几乎要在寻根绳子自缢于宿舍。
但是那个简单的“好”就卡在喉咙里,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挤不出来。
“你不甘心,就想争这口气,那就只能接受现况咬紧牙关煎熬着。”张临之道,“你比一般人优秀,但还不够,得拼死跟上我的要求。”
江砚这次听懂了,他咬牙使出浑身的力气,撑着地板,浑身肌肉绷得如钢铁一样坚硬,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身子战栗着,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击倒,然而一双尚含泪光的眼睛赤红着,射出坚定凶狠的光芒。
“很久以前,我看见过一模一样的眼神,不过你是另一类人。”张临之看着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皮肉的样子,叫停了本次实践课,“回去休息吧,这堂课你不及格的事实是不会变的,后续的课程,既然你做出选择,就请做好准备。”
江砚在教务人员的扶持下回到宿舍,刚一踏进宿舍门,便被剧痛震昏,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神?神不渡众生。”
……
“别管我,我还好……我的包,我的包你捡回来……”
“她那样强悍的人,谁配和她一道呢?”
……
“你是不是,不那么害怕、讨厌我们了?”
……
“很久以前,我看见过一模一样的眼神”
………
…
江砚猛地惊醒。
他浑身被冷汗浸湿,脸上冰凉一片,而入目尽是洁白,一时竟让他不知身处何方。
“你醒啦。”有个小姑娘坐在他的床沿,圆脸蛋,眼睛也圆圆的,显得很可爱,也很亲切。她穿着白色的长褂,头发上别着一枚可爱发卡,手指上涂着鲜艳的粉色和黄色指甲油。看到江砚的目光,她特意将手伸到江砚的面前,还俏皮地吐一吐舌头,“学长,我是医学院的新生喔,正在咱们学校的医务站做兼职医师呢~你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做的吗?”
江砚看着女孩精致的指甲,无动于衷,诚恳地对她说:“学妹,第一,大一你接触不到任何专业课知识,不可能兼职‘医师’,顶多是陪护,不要引人误会;第二,医护人员,哪怕是兼职,也不能留长指甲,更不能涂指甲油,这些规则在你进医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有教务人员说明的吧?你将医务站的卫生要求放之何地?”
他看见她白大褂上的胸牌,南k人,金恩秀,医学院一级生。
女孩有点不高兴,避重就轻地扭着肩膀撒娇道:“学长!哪有刚见到女孩子就批评人家的?你这样很不讨女孩子欢心耶!尤其是我这样可爱的女生喔?”
她的眼睛很大,眼睫毛烫过,又翘又黑,像蝴蝶的翅膀,确实可爱。但江砚已经见过了太多有个性且独立的女性,看着这样不认错还有点无理取闹恃美而骄的女孩,不知是不是受叶隐川和张临之的影响,没有半点好感,也没有精力去回复她这句废话,于是沉默着偏过头去。
金恩秀盯着他,见他不为所动,有些诧异,又凑过去给他倒水,双手碰到他的嘴唇边。江砚皱一下眉,避开道:“我是怎么进来的?”
“听说是被人架着进来的呢,伤得好重喔,轻微脑震荡,肋骨都断了三根。”金恩秀将手指放在自己饱满的嘴唇上,佯装回忆道,“是谁这么险恶呢?医学院本来就该是被礼让的学院呢,他们怎么能跟学长你动手呢?”
新人类的群体,何来谁就该礼让谁一说。江砚不知她是真天真还是本就观念如此,只好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