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肚饿了,你让我吃!”
我手被打得生疼,迅速抽了回去。
我假装走过去,按着周阿奶所说,果然,“父亲”的背下,鼓着一团东西。
怎么办?
这东西不是我“父亲”,是一只住在老井下的水猴子!
我咬着牙,垂头瞅了瞅,“父亲”正狼吞虎咽着最后几块鸡肉。
右手握死雷击木,我举了起来,往“父亲”狠狠捅了下去。
“叽叽!”“父亲”嘴里发出如老鼠般的尖叫声,弃了手中的鸡肉,回过头瞪着我。
被雷击木刺中的身背上,冒起了灰烟。
这东西不简单,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地破开姜七喜落下的阵。
我大喊一声,又抓起雷击木捅下去。
忽然,“父亲”矮下身子,身上的黑衣服被脱落,整个人往前窜去。
我有些心惊地看着地上的衣服,这分明是一件寿衣,不过是“父亲”反着穿了,加上夜晚天,灯光昏暗,看得不清楚而已。
再扭头,发现一只马脸猴儿正龇着牙,手里抓着一块鸡骨肉,冲我嘶叫。
周阿奶说得没错,这是一只水猴儿,日日住在我家老井下,恰逢鬼雪封镇,古铜兽倒尽,便窜了出来。
“春伢子!春伢子!”马脸猴儿的声音变得极尖,愤怒地冲着我喊叫。
“干你三姥姥!”我怒道,抓着雷击木又冲上去,想着刚才捅得有些歪,这一次必然要诛了这鬼东西。
马脸猴儿捂了捂先前被我刺到的伤口,趴在地上,迅速往老井方向跃去。
我也随着跑开,在后头紧追不舍,追到老井口,马老猴儿转头,愤怒看了我一眼,整个身子跃入了老井,发出“咕噜”一声。
我喘着气,站在老井边,心里气不过,拾了两块石头,往老井下丢去。
除了空旷的回声,什么都没有。
母亲和周阿奶小心地从屋头里走出来,看了看后,向我招手,示意我先走回来。
我倔强地摇着头,我怕我走了,这马脸猴儿又偷偷跑出来害人,索性,我就守在这儿,等姜七喜回来,再做打算。
后半夜的时候,姜七喜翻着墙头回了家。
我噘着嘴,看着姜七喜。
“干哈?陈袭春,你守这儿做啥?”姜七喜狐疑道。
我将马脸猴儿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姜七喜想了想,开口道,“这水猴子应当是觉着如今镇子阴气重,才蹦跶出来的,没事儿,它虽然皮糙肉厚,但手段不行,就一个讨食的。”
“我怕它又出来害人!”
姜七喜点点头,“我出去看过了,在一户院头里,也见着一只猴子,那时我还稀奇,这鬼雪天还有猴儿蹦得进来?现在想来,那猴儿也一样是水猴子。”
姜七喜说完,想了一会,从小花包里抽出一根墨线,再将鸡笼里仅剩的一只蛋鸡捉了过来。
“姜七喜,你要干嘛?”我奇道。
“钓猴子。”姜七喜头也不抬。
“它若知道你是在引它,如何还会上钩?”
“它会的。”姜七喜淡淡道,“这水猴儿贪吃得紧,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口吃食。”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姜七喜将鸡拴好,用墨线吊着往井里送。
才隔一下,我便听到了鸡的疯狂鸣叫声。
“上钩了。”姜七喜笑了一下,随后将墨线抽了抽。
“吊住了?”我也大喜。
没想到姜七喜摇了摇头,将墨线往上拉扯。墨线拴着的那只蛋鸡,已经被扭断了脖子,蜷着鸡翅膀,血迹斑斑。
“狡猾的东西。”姜七喜骂了一句,重新拴了一次死鸡后,再慢慢放到老井底下。
我大气也不敢喘,将头凑在老井边,定定看着。
忽然,我看到墨线又抖了一下。
“姜七喜,它在吃鸡!”我喊道。
姜七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饿死鬼,让它多吃一些,吃上嘴瘾了就好抓了。”
闻言,我住了嘴,不再说话。
隔了一会,墨线越来越斗,姜七喜皱了皱眉头,将墨线用力一抽。
老井底下,传出一声凄厉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