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虚得像猫叫。
“你怕你要是哪天控制不住,真变成魔火继承者了怎么办?”
她盯着池子底下,像是没听见。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我不怕烧死别人。”
“我就怕……哪天烧到你。”
陈长安愣了一下。
余晗那句说得挺轻的,像顺嘴一提,嘴角还抽了一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怕个屁。”
他没回她话。
只是缓缓收回雷火印,坐在池边,没再说一句。
火纹在余晗身上慢慢平息。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一炷香时间。
陈长安忽然问:“你以后要真控制不住,怎么办?”
余晗一字一句说:“那就杀我。”
“我宁可被你烧死,也不想你哪天亲手把我烧了。”
陈长安低低地笑了一声:“我看你是烧傻了。”
他抬头看着夜空:“你死了,我找谁讲理去?”
“讲理你妹。”余晗轻轻骂了一句,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被灵气麻痹了。
再说什么也没听见了。
她睡着了。
陈长安没动,就坐着看了她一会。
他一夜未睡。
……
第二天一早,余晗醒了。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袍,干的,软的,还挺熟悉——是陈长安的。
她皱皱眉,一把拽下来砸他脑袋上:“你别老干这恶心事。”
陈长安没动,就懒洋洋地靠在一棵老松树下:“我怕你感冒。”
“你现在就剩这张嘴厉害。”她撇嘴。
“你还有没有点正事?”
“我这一身火,现在是炸药桶,你不回问道山处理,你还守着我干嘛?”
陈长安看着她,说得特别轻:“你都快没命了,我不守着你我守谁?”
“你要我去管宗门那帮人,你让他们自己找我来。”
余晗愣了两秒,像是没听懂。
她没吭声,转身回屋,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陈长安。”
“嗯?”
她低着头,小声说:“谢谢啊。”
“……昨晚。”
陈长安没动,像听见了,又像没听见。
她走远了。
他手心里,那一缕被火种碰过的雷火还在跳。
“余晗,你别真让我……不敢死。”
他低声说了一句。
没人听见。
问道山主坛今天特别热闹,甚至比开山那天还热。
原因很简单——有人踹门来了。
陈长安才刚从后山回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就看见主坛下头围了一圈人。
为首的是个穿赤金袍的老头,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写着四个字:我很不爽。
这老头叫冯炳山,是赤环宗的大长老,火极山那一支分脉里最能叨叨的老家伙。
赤环宗原本也是火灵一脉分出来的,当年火极圣地垮台后,他们硬是自封为“火道正统”,拽得跟个老天爷似的。
这会他站在主坛外,脸色拉得比鞋底还长,大声吼了一句:“你们问道山,把我们族里的叛种藏在山里,是不是打算跟整个火灵系作对?”
陈长安坐着没动,刚端起茶碗准备抿一口。
余晗那边刚出关,身上火气还没彻底压下去,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她咔地一下把茶盏捏碎了。
“你说谁是叛种?”
她一步走上前,穿得是件简单的黑衣,头发没扎,湿的,贴在背上,一副刚起床就要打人的模样。
冯炳山一愣,随即冷笑:“果然是你。你还有脸露面?你是我们火灵族血脉的污点——你这身魔火,是你爹还是你娘留下的?”
话刚说完,旁边几个年轻的弟子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陈长安那边,杯子轻轻放在石台上,发出啪的一声。
“这事我本来不打算管的。”他声音不高,“但你要是敢再往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