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姿势颇为扭曲。
兰璎默默把书拿远了些,飞速将图画翻过去。
随意翻到一页,标题赫然写着:“第九章,蛊人与蛊母。”
什么意思?
兰璎被这新鲜词汇吸引,停下仔细看。
第一段讲的是蛊人的来历。
大意是将无数只毒物和一个人同时关在坑里,相互厮杀啖食。如果那人能活下来,并且驯服最后的那只蛊王,将其收为本命蛊,便成了能与蛊虫共生的蛊人。
而接下来的内容就更限制级了。
受蛊王影响,蛊人成年以后,需要在蛊王指引下寻得属于自己的蛊母。
蛊母为蛊人之主,能操纵蛊人做牛做马,但与此同时,蛊母也得以身饲蛊。
至于如何饲蛊,首先,需要在每个月圆之夜给蛊人喂养鲜血。
看到这里,兰璎抿了抿唇。
没想到都穿进甜宠文了,还能看到这样残忍的陋习。
她以前在博物馆里见过类似的酷刑,主人将犯了错的奴隶扔进蝎子洞里,任由奴隶的身体爬满蝎子,被慢慢折磨致死。
而这书里记载的,远比蝎子洞还要可怖。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能活呢?
她再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段落,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张狰狞的面孔,正在朝她尖叫嘶吼。
莫名很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
就在兰璎沉默之时,身后忽然传来少年温和的嗓音。春鸣不知何时下楼了,此时立在书架旁,轻柔的呼吸洒在她头顶,泛起轻微的痒。
兰璎连忙合上书。
“没什么,不好看的。”
她镇定下来,忽然意识到,这书竟是用中原文字写的,而苗人分明都说苗语,有自己的一套古老文字。
少数住在苗域外围的人会学中原字,可这些人也不会用蛊。只有居住在苗域深山寨子里、与世隔绝的人,才有可能接触巫蛊之术。
这些都是褚棠枝告诉她的。
既然不是苗人自己写的书,可信度肯定很低,大抵是胡编乱造的。
“你去歇着吧,外头晒。”
春天的阳光并不很晒的,但兰璎早就发现春鸣不喜欢晒太阳,即便坐在树荫底下,他也要眯着眼睛,把脸埋在乌发里,手揣进袖子里。
此时临近中午,日头渐盛,而书肆采光又极好,照得整个一层亮堂堂的。
兰璎牵着春鸣的袖子,让他到阴凉的角落坐下,然后才回去,将那本书放回原位。
刚把书推进最深处,书肆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随即,一道清脆的女声回荡响起:“蓝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兰璎:“……”
她不用回头看,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书肆里拢共没几个人,来人嗓音又大,她不能装作没听见,只好干笑着看过去,“苏二姑娘。”
“我们真有缘!”
苏问柳满脸兴奋地走过来,几个婢女紧随其后,涌上前来,将兰璎团团围住。
看到兰璎在书架上扒拉的手,苏问柳眨巴眨巴眼,倒吸了口凉气。
压抑着羞涩道:“我就说你是我的读者嘛,你还不承认。”
兰璎僵了嘴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方才那本讲述苗族蛊术的书旁边,恰好就是苏问柳写的那本《雪腻酥香》。
她将前者推了进去,但在旁人——尤其是苏问柳——看来,倒像是想取出后者。
……救命,这两本天差地别的书,到底为什么会被放到一起啊!
“我说我真的不是,你会信吗?”
“别嘴硬了,你就是喜欢……”
苏问柳也不顾周围还有没有人,将那香艳话本大喇喇取了出来,哗啦啦地翻。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肯定看了很多遍吧?我总觉得这里写得差点意思,这里也是,还有这里……”
“可我偶尔又觉得写得挺香的,只是不知晓读者觉得如何,你觉得呢?但你这样喜欢,定然是觉得极好的……”
兰璎还什么都没说,苏问柳就叽里呱啦地自顾自唠起来,还死死认定她是她的忠实书粉,听得兰璎脚趾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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