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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内众人,神色各异,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两个丫头身上。
却听银扣儿神色凄楚的先开了口:“我和姐姐是收了邓公公的银子不假,有意在大人面前提起当年之事也不假,可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啊!这样天大的事,我们哪里敢睁眼睛扯谎啊!”
这话若是许久之前说,那必是人皆怜上三分,可今那‘三姓家奴’的印象在前,怕死卖主的印象在后,便是这两个丫头哭出花儿来,也左不过是惹人厌恶。
那鄂伦知自己被装入局,已是怒极,他不由喝道:“事到今,还巧言令色!还不从实招来!”
“奴才,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啊!”
“放屁!”鄂伦拍案而起,气的竟上前剜了那金扣儿一记剜心脚,疼的她蜷缩在地上直抽搐。
“诶,大人且息怒。”小猴儿浑和浑和,“咱们不听听邓公公怎么说。”
欠欠屁股,小猴儿把邓昌贵嘴里的手绢抹布一股脑拽了出来,冷不防一喘大气,邓昌贵呛的咳、咳、咳嗽起来,老半天才憋红了一张脸,阴狠的只剜了小猴儿一眼,而后瞬间就换了一张脸。
除了稍嫌激动,与平日无异,温吞,憨实。
“姑姑何故罗织这些个事儿来害我?”邓昌贵说着,竟渐渐眼中有泪,那模样儿,怎一个委屈了得?
连小猴儿都快给他鼓掌了。
她就知道,他邓昌贵得把所有的事儿打个太极再推回来。
可不?
把所有的事儿,说成是她们自编自演,栽赃西太后,洗白自己,也相当合情合理。
果不其然,就邓昌贵这一句话,就瞧那鄂伦的眼神又开始四下打量。
这狼来的多了,他谁都信,也谁都不信。
她瞧得出来,邓昌贵这老人精儿更是瞧的出来,他专拣那最刺儿的话茬儿说着:“那继福晋的事儿谁也不想,可姑姑也不能为此就把整盆脏水泼到咱家上啊,咱家到也罢了,若是累及太后娘娘名声,你于心何忍?”
“太后娘娘待你不薄啊!你怎能只念那旧情,忘了新恩呐!”邓昌贵阴阳怪气的动静儿煞是凄楚,只三言两语就给猴子也戴了顶‘三姓家奴’的帽子。
猴子诚心的给他鼓鼓掌,歪嘴嘲道:“还是你这老阉龟戏好。”
兹说罢,她转身迎上鄂伦那重新打量的眼神,瞧了半晌,不疾不徐的道:“大人可是在想,若我石猴子说的是真的,为嘛刚刚不言语,非要折腾一番到现在才来说?”
“大人又或许在想,为嘛此隐秘的事儿,我石猴子一早便能让陆大人去侯着?”
“而且我石猴子又在这府上待过许久,对这府上的人和事,怎么着也比他邓昌贵熟悉。”
“做起戏来,天时、地利、人和,各个都配合我。”
小猴儿笑笑,“这么一想还真是,这老阉龟的话可比我的听着可信多了。”
“……”鄂伦吞了口唾沫,却不曾想这石猴子把他脑子里的每一句话都说了出来,她这么一大方,他道是更想不通了。
而那坐上的诸人,则是更更想不通了,这石猴子挖的是哪门子坑,自己说的话把自己堵的死死的,是为甚么?
彼时人人瞧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却听一声鸡啼,倍儿亮堂,混着前院灵棚那早已乏了的打谯声,兹听的众人是一个激灵。
清晨的凉意让小猴儿打了一个冷颤,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一阵后,她唤来陆千卷,耳语了几句后,与众人道――
“别急,好戏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