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猴儿曾随延珏去西安府的时候,见过那一桌子地方官员所摆的珍馐佳肴,其败家程度远超过今儿这一桌招待‘太后’的,前前后后一圆桌,了不得只十五道菜,珍禽只三四盘,多是材料简单却烹的精巧之菜,婉莹却破天荒的吃了许多。
饭后饮茶时,婉莹说:“不怕嫂嫂笑话,哀家今儿真真儿是回家的感觉,这心里头暖着呢,兹咱们姑嫂两个干巴巴的又什么意思,莫不如叫了家中的女眷,咱们一块儿吃吃茶,说说笑话。”
那夫人笑道:“好,好,好,您不嫌她们那些丫头家鸟似的吵就成。”
又过了一会儿,那府上十几个女眷齐齐静心打扮,鱼贯而入,却见那人群中的头一个,身材五短,圆滚滚如球,沾点驼背,馒头似的脸堆在一起,五官都像是给水泡囊了,贴在那馒头上。
待一介绍,小猴儿都憋不住乐了。
瞬间,她就觉得,毛伊罕简直是绝世天仙,好说那丑丫头充其量不过多点雀斑,至少也是个姑娘身段儿,可丫的就像一屎壳郎滚的屎球子,一个圆球露一脑袋胳膊腿儿。
却道此人是谁?
这人正是廉右弼廉中堂家的幺女,阿克敦的正妻。
噗――
人人都
人人都知他阿克敦娶的是京城第一丑女,不过真真儿瞧见了,简直了――小猴儿竟开始同情那阿克敦了,怪不得那丫成亲多年,也不见个后,就那风流物儿,给这么个球儿,甭说睡了,估摸恨不得一脚给卷出去……
再瞧瞧那四五个美艳的姬妾瞧那球时的唯唯诺诺的眼神,想来此球非但圆滚,貌似还颇为凶悍,哈哈,小猴儿脑子里窜出来个阿克敦和这球合房的样子,想想就憋不住的笑出了声儿,兹笑的秋萍跟一边儿踢她。
说是说说话,可一一介绍后,婉莹也只拉着一个生的怯生生的丫头,说上好久,那夫人道:“盈盈是我姑妈家的小女儿,自小诗书就好,性子也和善,我这喜欢的紧,每年总要接过来陪我一段日子。”
“今年几岁了?”婉莹柔声问着。
“十五。”那唤做盈盈的怯生生的回着。
“在读些什么书?”
“《女学》。”
“好好好。”婉莹笑着拍她的手问:“愿不愿随哀家进宫玩玩?”
那盈盈费解的看向姑母,却见那夫人立时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忙让那唤做盈盈的丫头跪地谢恩,那盈盈惶然,却也听话的照做。
一时间,这府上其它人等都明白了,这盈盈如今可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可那宫中的人,却是另一番心思:哎,又来了第二个苹苹。
……
至此一转,小猴儿开始明白为啥苏妲己能迷惑的那纣王团团转了。
这娘们儿若来了软刀子,还真真儿是一般人耐不住的。
先是敲锣打鼓的探病,又再翌日封了那盈盈做妃,这接连两层厚厚的脸贴在那阿灵敖的脸上,他没理由不要,是以不过三日,他的病便痊愈了。
苹苹倒了,来了盈盈,这怎么瞧着这事儿都像是一阵风吹过过去了,可这紫禁城的人似乎都忘了,那翊坤宫里,还蹲着一个毛伊罕。
其实这宫里吧,有宫里的规则,要么拼宠,要么拼手段,不过以上两种简称拼脑子。
脑子?
毛伊罕当然没有。
从前她靠的是拼爹,如今爹没了,她也只能如风中残留小蜡烛,啥风也挡不住。
是不是她推的都不重要,什么事儿都得有人背黑锅,这才是重要的。
其实小猴儿觉得,婉莹算是对她不错,至少禁足对她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不然就她那一根筋的性子,肯定得明里暗里去‘查案平反’,再给那邓昌贵咬上一口,可就麻烦了。
是夜,翊坤宫,奴才丫头们里里外外忙乎,掌灯数十。
却听一太监跟一丫头抱怨道:“呸!怕黑,怕黑!怕黑就别下那黑手!自己倒了霉也就算了,还要难为咱们也跟着受这份罪!”
“可不?”那丫头一脸埋怨:“你到好,来的早还过上几年好日子,瞧瞧我,才过来,就成了冷宫的奴才,我这命,苦――啊!”却听那啊字大出了原本的声调几倍,待那一字喊完,却见那丫头已经给一脚卷坐了地。
“黑灯瞎火背后说人,主子也是你他妈能编排的!”小猴儿一嗓子喝出,故意挑高了老大的动静儿,便是黑夜,也整个院子都听的清清楚楚,她自个儿知道自己那一脚踹的力度有多大。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呦,石姑姑,您怎么来了。”那小太监见这‘红人’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