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我先自罚一杯,作了诗再回房去休息。诸位看这样可好?」
大家听了自然无话可说。刘喜便先饮了,然后去那文房四宝前拿起笔,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一番,就着刚才新背下的记忆将诗写出来。然后丢开笔,拎起纸自己念道:
秋来天堑成江河,跨云新桥卧横波。
绿树连云鸠唤妇,网收荡桨鹭惊鹤。
「诶,小刘不错呵,没想到你还有两笔刷子嘛!」赵重弼惊讶地拍了下桌面。
「承蒙夸奖,不过在下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告罪、告罪!」刘喜年纪小,生怕再多说两句露馅,赶紧辞出来。李丹便叫陆九,赶紧唤刘喜的伴当进来扶他去自己的小院。
谁知他这里一张罗被张平看到,叫声:「不好了,咱们在这里耍得快活,却忘记今日的新爵爷!快拉进来请他作诗!」
李丹听到哭笑不得,回头说:「既这么说,诸位该贺我才对,怎反过来要在下作诗?」
张平不管,吵着要听诗。李丹无奈被他扯着坐回原位,朝大家拱拱手:「三郎年轻,才疏学浅,比不得各位。
这座上少说也有两位进士、一位举人老爷,丹的诗拿出来岂非贻笑大方?且急切间哪来的文思?我可不是那曹子建(曹植),就连你们几位的本领也是没有。
不如这样,先将我前些日与湖匪夜战,破敌归营时写的那首献出来,好歹给各位凑个趣,诸位以为如何?」
这席间只有赵重弼知道他那首「寄傲余今夕」的,心里不信他毫无急智,但又想听听自己这位少年部下破敌后做了怎样的诗,便笑着说:
「你且说来听,若是好便放过,若是不堪的还需完成今晚的功课才行!」
「对、对!」听赵重弼这样发话,其他人便让步。于是李丹走到书桌那里,将笔来重新舔好墨,写道:
北望关山户叠重,甲衣清寒五更生。
将士斗志冲霄汉,旌旗如浪卷敌戎。
众人看了都道不满意,赵重弼说没法子,按方才讲的,且罚一杯,再重做一首。李丹只得照办,喝了酒写下,念来时却是首《忆江南》:
江声
急,千尺卧龙纹;
锦帆牙樯争渡口,轻舟渔火乱山昏。
潮打白鸥群。
满屋的人都笑了,赵重弼佯怒拍下桌子:「咄,你这猢狲这是做的什么?吾等酒令是作诗,如何拿个词来凑齐?罚一杯,快快重新写来!」
「唉,就说不擅长这个,偏要为难我!」李丹摊开手,却依旧喝了酒,乖乖地去重新写了一张纸,拿来就给小厮念道:
古塔巍峨压巨鳌,摩挲曾记对洪涛;
僧归竹院江初敛,人语渔歌月未遥。
长桥落日千帆静,水映鹭鸶更窈窕;
本来古渡少烟火,半天星斗鸦满梢。
「唔,差强人意,但也还算可以了。同求(张平字)以为如何?」赵重弼显然打算放过李丹,所以看向张平。
不料张平睁开眼挥手道:「这算什么,温柔绵软,哪里有半分你李三郎马上击贼、马下擒首的风范?算不得好诗!」
话音才落,李丹「咕」地喝了朱二爷给他刚斟的酒,开口道:
天家章南锦峰城,跨云长桥万里平;
铁骑踏得敌戎破,归来桥头戏啼莺。
张平眨巴眨巴眼睛,才说:「还好,只是……最后这句还是软了。」李丹又喝一杯说:
将军百战度桥归,杨柳尚青水不回。
曾记埠头绵绵雨,哪有云桥如山巍?
「唔……。」张平抚着胡须还未说话,李丹一揖到地:「同求兄饶过则个,明日我亲笔画一幅《长桥落日图》与君赔罪可好?今晚还有军议,委实不敢再喝了!」
见他求饶,满屋大笑,赵重弼也来打圆场。张平便要李丹将后面几首诗都写了,又叮嘱明日要得那幅画,这才摇摇晃晃地由小厮扶着送入后院去歇了。
主角不在,又听说今晚还有军议,来宾便纷纷起身告辞。赵重弼上了车,叫李丹也上来。
他显然喝了不少,用胳膊肘支着身体在杌子上,手托着腮,喝了一杯李丹给他沏的酽茶,皱皱眉说:「这样苦的东西能解酒?」
「大人试试呗,反正没坏处。」李丹喝得红光满面,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你这猢狲是有话要说,憋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