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知道何为治理,以及协调上下、内外的奥妙。然后兄再去参加院试岂不比其他学子多了分底气呢?
朝廷举士、天子用材,虽以圣言为考察,但毕竟还是要临机处置实务的。
兄长中举,说明经义上面已属本省佼佼者,若再学些实务,想来在进士路上会更顺遂些。你说是不是?”
他说了这番话,见李著目瞪口呆地瞅着自己,方才觉得这番话有些过于老成了。“真是士别三日呵!
没想到大伯口里的猢狲三郎也能有这份见识?奇哉!”
李著拍案叫道:“我李文洲枉有个举人的功名,看不清的路没想到还要自己弟弟指点,真是惭愧!”
说着起身向李丹一揖到地:“为兄这里谢过三郎点拨。”
唬得李丹忙跳起来避开,伸手扶他起身,道:“小弟随口说说,兄长何必如此?”
“古有一字之师,今有吾弟一言点化,为兄焉能不谢?”说着李著还是拜下去,李丹也急急忙忙还拜。
朱氏进门,见他二人这样,不由笑言:“你兄弟这是怎么了?才见面便拜来拜去的如此客气,倒真应了那句‘兄友弟恭’呢。”
说得兄弟二人相视而笑,各自归还座位。
朱氏在婢女搀扶下走到桌前,说:“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可巧昨日我兄弟叫人送了些李子、甜瓜,叔叔不嫌弃就用些。”
边说手里却不停,从另一名婢女挎着的筐中取出两三碟水果来摆上,这才告退,又叫人扶着缓缓出门去了。
李丹看着她背影,奇怪地问:“兄长,多日未见,嫂嫂怎么行走不便了,竟要人搀扶着?”
李著嘿嘿地笑着递过来只熟李,轻声道:“你嫂嫂这是有喜啦。”
“啊?真的?恭喜大哥!”
“嗯,我刚离开她就知道了,为不让我分心一直没说,我也是出考场才听大湾(李著长随刘大湾)讲的,要不怎么鹿鸣宴刚结束就急火火地往回赶哩。”
“恭喜大兄!三叔可知道了?”
“我派大湾午饭后去请三生堂的大夫来,然后全家便会知道。”
李著抿嘴一笑:“到时说不定父亲一高兴再办个喜宴,你还得跑去请鸿雁楼的师傅来。”
“这个没问题,小弟要有侄儿了,跑多少趟也是乐意的!”李丹鸡啄米似地点头。
“哈,那这回你岂不是要把学正大人也揍一顿?”
“呃……,”李丹吐舌:“我这点事,怎么这样快就传到大兄耳朵里?”
“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别都不晓得么?小聪明!”
李著恨铁不成钢地指点着他:“三郎呵,这世上不缺的就是小聪明,真正缺的是大智慧。
你若只想龟缩在这余干县城里做个‘小元霸’,那你就继续这么聪明着。
但凡你还想做些大事,还想光耀我李氏门楣,你就得抛掉这种感觉良好,这种自以为是。
站在山脚的人长得再高,也不过越过众人头顶看见前方的藩篱,可在山顶的人却可看到所有人都不及的远景,甚至百里外的山水、湖沼。
你能点醒为兄,为什么就不能叫醒自己呢?”
“兄长啊,我与你们不同。”李丹无奈地撇开两手:“你们都有雄心壮志,是大志向的人。
我不过是只想在这一世好好过一场,踏踏实实做个布衣百姓,寄情于山水之间的庶子而已,并没打算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
“哈!”李肃笑了声。
“真的!没开玩笑!”李丹很认真地叫起来,就差赌咒发誓了。“我就想着挣点钱,有一天带着全家在湖边盖几间草庐。
闲来钓鱼、烫酒,约两三好友吃吃喝喝,这就蛮好。”
“对了,说起这个我听说你总爱往厨房跑,还教小牛做菜?据说吃过的人个个赞不绝口,有这事?”李著啧了声:“古人云……。”
“我知道,君子远庖厨是吧?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李丹接口道。
“你这不是背得很好,张口就有嘛!”李著吃了一惊。
“古人说君子仁爱不忍见杀生,故远庖厨。
兄长,小弟是否君子我自己不敢说,杀生以侍奉长辈、亲朋,我不以为耻;且三生轮回得为牛羊豚犬者,前世有因落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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