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变成你了?”
王修淡淡地笑了笑,轻轻抖了抖那张纸:
&修一介书生,主上肯用,也还抄抄写写,尽点绵薄之力,若不肯用,就是废人一个。将军你不一样,关中必有一战,你们这些少壮派将领,正要厉兵秣马,好好打仗。若此信要得罪上面,引火烧身,那宁可牺牲王修这样的废人,不能折了将军这样的栋梁,将军赶紧拿着信去找那个老四,叫他赶紧动身。”
说完走到墙角,在一个箱子里摸出一个玉佩递到陈嵩手里:
&个玉佩是我家传的,总共有四个,我们兄弟四人每人一块。你叫老四拿着这一块去找禁军左屯卫将军王沈,他是我的二哥,也是宋公多年知交。他见了这块玉,就会把老四这封信直接交给宋公,以免有人中间截留。”
至此陈嵩已经无话可说,乃收好玉佩和密信,甩开战袍前襟跪下,给王修磕了个头,起身大步出门,策马扬鞭去找杜重光。
当天夜里,陈嵩带了十来名心腹亲兵,声言护送探子,带着老四过了晋军关卡,送他到渭河渡口。看守渡口的官兵已经被打点过,看到陈嵩亲自来,心照不宣,放他们到岸边。老四打了个唿哨,藏在芦苇荡里的水鬼帮兄弟划着羊皮筏子靠过来,他们将带着老四由渭河入黄河,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任老四开始吉凶莫测的漫漫漂流了。他要沿着黄河漂下去,到中游后换汴水进淮河,从那里搭乘快船进长江,轻舟直抵建康。王修的密信已经封在一个蜡丸里,用一个小荷包固定在老四大腿内侧。那个玉佩,则用同样的荷包,贴身固定在腋下。此去波涛万重,若老天不开眼,人和信和信物,都将消失在一个不可知的去处,好像这一切从来就不曾发生过。
目送筏子走后,陈嵩在渭水边沉吟良久才调转马头,缓缓回城去。士兵们跟在他身后,全都默不作声。距离军营两三里路时,他告诉亲兵,今晚让斛律征照应一下巡营,他要回家去看看。
敲了几下门,小使女来开门,一开门就听到梅虹哄孩子的催眠谣:
宝贝宝贝睡觉
阿虎阿豹跑掉
宝贝宝贝睡觉
跳蚤蚊子不咬
宝贝宝贝睡觉
知了青蛙不叫
宝贝宝贝睡觉
阿爹阿妈抱抱
打着手势,要使女自己去睡,他站在窗外,听梅虹用一种慵懒而甜美的声音唱着,享受着这种和战争、和内斗、和种种烦忧无关的简单快乐。
为这一晌快乐,千难万险都值得!
&舍身方为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