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湔 长安一念(五)(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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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剩了一口气的父皇面前,只待驾崩,即刻登基。

    可被蒙在鼓里的丞相,并不知晓,此刻,来到凤仪殿的是吾,轩辕爔。在父皇面前跪着的,才是袁琅。

    “乖啊……乖啊……”歌谣在吾步入凤仪殿内的一刹那戛然而止,吾有些惋惜,那歌谣,其实吾还想再多听一会儿。

    “你来了,是他让你来的?”

    神清目明,除了身上脏乱,她母仪天下的气度却是一点没变。

    “你们能放过炘儿吗?这江山由你们去夺,不要再牵连无辜了……”

    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吾那么爱阿炘,又岂会杀了她?

    “奉皇帝秘令……什么!你!”还不等吾宣读完旨意,眼前这个一身华衣的女人,却直接从吾手中劈下来那杯酒,没有一丝犹豫地,仰头饮得一干二净。

    “你……你过来……过来……”

    鬼使神差般地,吾依言走了过去,跪在了她的面前,她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攀上了吾脸上面具的额角。

    “安儿……宁儿……长安……你走……快走……再也不要回来……”

    她眼中黯淡了下去,抬起来的手,没等拿下面具,便垂了下去。

    直到一丝暗红的血液从她的口鼻蜿蜒而出,吾才突然想起,她从来不会叫兄长为“长安”。

    “母后……母后……母……后……”

    原来她知道是吾,即便有面具遮掩,她也认得出是吾,天下间,怎么会有认不出自己骨肉的母亲呢?

    “母后……”那日,吾真正地叫了一声“母后”,可惜,她再也不会有机会听到了。

    袁琅

    自皇上大病,太子监国以来,吾时常听到宫人们说,阿炘,和袁将军在朝里朝外的那份默契,同进同退,宛若一体,待他日太子登基,君后非袁将军莫属。

    宫人们的嘴很碎,不止阿炘他们,连吾也不放过。

    只不过,在她们的眼中,吾只不过是终日陪在一个昏沉不醒的人身边意志消沉的二皇子罢了。

    吾不管,吾只管陪着吾的青梨。

    每日,吾都要抱着青梨去掩云殿的院子里坐坐,一边给她轻轻梳着头发,一边和她说着,吾很早之前,就该和她讲,却一直没机会讲的那些事。

    “吾在院子里种了四棵青梨树,到时,一棵归吾,一棵归你,还有两棵,就归你与吾的两个孩儿,孩儿的名字,吾想好了,大的叫阿妙,小的那个,就叫葡萄,好不好?”

    “你曾说你想开间酒肆,不知道愿不愿意招吾这么个笨手笨脚的店小二,吾可以刷碗,不要工钱的……”

    可是,青梨依旧是终日不是昏睡便是愣愣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也一句不应。

    “咕……咕……咕咕咕……”一只尾羽被染了枫红的鸽子安稳地落在了离吾不远的所在,它的脚上,系着一角白绫。

    这是丞相送来的信使,是时候了。

    不久,太子南巡,除了吾这个冒牌二皇子手握的一部分重兵外,剩下的悉数都随她一同南下了。

    丞相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皇上重病,行将就木,太子却南巡,若是皇上出了变故,不孝恶名即刻远扬,储君在外,宫中只剩了一向软软弱弱的二皇子和虎视眈眈的丞相,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父皇……”咬着唇齿,吾隐忍着,向那个瘫软在御榻上的人说着。

    明明是不可一世的尊贵天子,如今头发花白,腿脚不便,真是何其可怜。

    “呼呼……朕……朕没有生你这么个孽障!”

    颤抖着,他抓起来一把折扇向远远跪着的吾同丞相砸了过来,可惜,命烛将息,残余力道只勉强将折扇扔到了吾面前。

    “父皇,儿臣自己得了新名字,轩辕爔,爔昇东岳,耀扬山河。有吾在,玄国定然世世代代千古流芳。”

    “呼呼……”他似是气急了,大口大口喘着,胸不断起伏着。

    “孽障……孽障……凭什么朕的皇位……最终还是要归了琅琊……你们……你们谋朝篡位!”

    随着吾站起,一点点靠近,又同丞相合力将一束白绫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

    挣扎着,吾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力气抬起手来抓吾,只不过,他也万万没想到,他会看见吾额发下挡着的那块疤。

    绝命的一刻,他大抵也才知晓,一切都该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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