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吾那有厥心之疾的大皇兄没过几年便病重夭折,母后悲痛过度,认定了是双生不详,克死了大皇兄,人当时也有些疯疯癫癫了。父皇忧急母后身子,和彼时还尚在母后腹中的我,连夜将袁琅送出宫外交托给了太傅,又是让长安皇兄顶了大皇兄的乳名,哄骗母后。一直到吾出世,母后也才渐渐好起来,父皇也就随即将吾立为了太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吾不记得那日吾是怎样回到了东宫,昏昏沉沉地,吾莫名地心痛如绞,不知是为长安兄长和袁琅而悲痛,还是为自己而悲痛。
原来,说到底,吾只是一个乖驯的替储。
只记得,那一夜,吾的眼皮很沉,怎么也抬不起来,浑身也阵阵滚热,就像被人放在火上烧灼着一般。
混混沌沌中,吾依稀看见东宫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却又一个个惊慌失措地退出去,吾好似亦被人从榻上拖拽而起,扔进了一顶小轿中,颠颠簸簸地不知带去了何处。
“是天花恶疾!太子……太子殿下生了天花!”
“皇上有令,即刻送太子去城外北郊养病,还有东宫一切物什都要送去烧掉……”
“那个新来的……一起送去北郊,照料太子。”
接下来,吾便彻底地昏睡了过去,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