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儿和侯惇不由面面相觑,刚才两方起冲突不过为了些许小事,何尝到了要分生死的地步,即便是侯惇自诩武艺要比这胡车儿要高,但无怨无仇,要他与这胡车儿做生死之搏,他又如何能下得了手?
“大人,此处是军营…”侯惇轻声说道。
“原来你还知道此处是军营?”童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那这里是给你相互斗殴的地方么!”
胡车儿和侯惇默然无语。
“我再问一次,谁是胡车儿?谁又是侯惇?”童英开口问道。
“某家…”胡车儿本yu出言,却为童英森冷的眼神所止,侯惇只是愣愣的望着童英,没有开口。
“在这军营,你们只有一个名字,那便是大、汉、将、士!”童英扫了身边众禁军一眼,朗声说道,“在这营中,没有什么胡车儿,没有什么侯惇,在这里你们都是大汉将士,身边的人都是你们的袍泽,你们手上的兵器,你们身负的武艺都应该是用在胡虏身上,不该用在自己的战友身上!”童英的声音乘着风传入每一个在倡士的耳朵里。
“凡我汉军将士,无分彼此,是曰与子同袍,与子同泽。汉军之内,是为袍泽相属!你们因为一己之怨,厮打斗殴,可知已经犯了汉军律令!”童英冷声说道。
众人皆是低头不语,面有愧sè,最后终究是那侯惇开口道:“胡车儿辱我沛国将士,是以我出手制止,不料竟成群殴,侯惇有错,请校尉责罚。”
他嗓音低沉,寥寥数语已是讲明了事实,更兼坦诚,童英心中稍慰,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凉州兵见东州兵服软,胡赤儿心知不是侯惇的对手,更非整个典军营的敌手,亦是乖乖低头认错。
“胡车儿挑拨是非,有辱袍泽,杖责四十!
“侯惇殴打同袍,有辱汉军之名,杖责四十!
“余者从犯,杖责二十!”
童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场中,下了最后一道军令。
“我童英身为典军营校尉,驭众无方,不能使袍泽相睦,杖责四十!”他军令下达,早有军司马带着亲兵上前,按住犯事的众人。可是突然间听到童英说要杖责自身,不由面面相觑。
“即刻行刑,不得有误!”
“大人…”军司马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童英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如何,难道你没听清我的军令么?”
那军司马不敢再犹豫,一挥手,执法兵士挥起竹鞭狠狠地向众人鞭打过去。这种竹鞭上挂着尖锐的竹片,一鞭抽下去,就是一条血肉模糊的伤痕。鞭声此起彼伏,却奇迹般地没有一声惨嚎。
片刻之后,行刑方毕,童英缓缓站起身来,脸sè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滚滚留下。他看着身旁的青衣大汉,却是挤出一个笑容:“你叫侯惇?可还能cāo演?”
侯惇嘴角有了一丝得意:“只有战死的侯惇,没有逃缩的侯惇!”
“好!依例cāo演!”童英点头朗声道,硕大的营盘立即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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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i暮,一天的cāo演终于结束,童英也终于躺在了中军帐伸出的床榻上,不住地因疼痛而倒吸冷气。
他此刻面朝黄土背朝天,亲兵正拿着毛巾帮他擦洗伤口。毛巾上沾了凉水,可伤口却已经浸了汗水,沾了尘土,在凉水的刺激下一阵阵地剧痛。他伸手在怀中掏了掏,却是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还好师父给我的金疮药还在,嗯…”童英沉思有顷,俄而开口道,“来人!”
“大人有何事吩咐?”一亲兵走进帐内,拱手道。
“将此物分了,给今i受了刑的将士送去。”童英从瓷瓶中抖出少许药末留给自己,然后将瓷瓶递给亲兵,开口道。
“喏!”那亲兵双手接过瓷瓶,正待出帐。帐外又一个亲兵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谯郡营百夫长侯惇求见。”
“侯惇?”童英一愣,然后挥了挥手道,“我有伤不便起身,带他进来吧。”
侯惇进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麻衫,手中却是捧着一个白sè的瓷瓶。
“大人,侯惇送药来了…”侯惇快步走进帐内,口中话音未落却看见那亲兵手中的瓷瓶,不由问道,“这是…”
童英还未开口,那亲兵已然抢着说道:“这是大人吩咐我给你们送去的疮药。”
那侯惇喉结微微一动,脸上闪过一抹暖意,俄而单膝跪下,低头道:“今i侯惇不守军纪,连累大人受刑,侯惇心中愧极…”
“侯惇你这是哪里的话,刚才我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