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暗道尽头时,前方突然传来极轻微的呼吸声和……一股淡淡的、不同于霉味的奇异香气!
“不好,有人!”
龙柔儿瞬间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冰冷的石壁,指尖已扣住了几枚淬了麻药的细针,“是龙鑫安排了人看守?还是……宴靖渊的人已经抢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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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养心殿外。
天色未明,殿内却灯火通明。
二皇子宴靖渊一身亲王常服,面色沉痛中带着凛然正气,跪在御阶之下。巡防营统领赵贲身着甲胄,跪在他侧后方,双手捧着一叠“密报”。
“父皇!”宴靖渊声音带着悲愤与焦急,“儿臣收到密报,大哥宴无师今夜突然调动玄甲军,包围了兵部尚书龙鑫的府邸,说是查案,实则形同抄家!更有人见到,有疑似边军信使的人物深夜出入大哥府邸!儿臣恐大哥……恐大哥是因之前十里峰的误会,对龙鑫尚书乃至对儿臣心生怨怼,一时糊涂,行那……不忍言之事啊!”
宴靖渊重重叩首:“龙侍郎纵有万般不是,也该由三司会审,岂能动用私刑,调兵围府?此例一开,国法何在?父皇安危何在?儿臣恳请父皇,即刻下旨,制止大哥妄动,并查明边军信使之事,以安人心,以正国法!”
龙椅之上,皇帝宴瑾宸年近五旬,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阴郁。
他听着二儿子声情并茂的陈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私调边军?围困大臣?这些字眼,像一根根针,刺在他最敏感的神经上。
他对长子宴无师,感情复杂,既倚重其能力军功,又忌惮其兵权与日渐冷硬的性子。
“无师……他当真如此大胆?”宴瑾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父皇,证据在此!”宴靖渊示意赵贲将密报呈上;“还有龙府管家冒死送出的求救血书,言宴无师已控制龙府,欲屈打成招,构陷儿臣!求父皇明鉴!”
太监将证据接过,恭敬地放在宴瑾宸身前案头上。
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一旦宴瑾宸相信了宴靖渊的指控,下旨斥责甚至剥夺宴无师的兵权,那么宴无师顷刻间便会从权势滔天的皇子,变成待宰的囚徒。
宴靖渊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这步棋,看似凶险,实则精准地打在了七寸上;“只要父皇宴瑾宸疑心一起,宴无师便是有通天之能,也难逃囹圄之灾!”
然而,就在养心殿内空气凝固,宴瑾宸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叠决定命运的密报时,宫门外陡然传来的喧嚣,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层浪。
“陛下!大皇子殿下正在……宫门外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谋逆大案,需即刻面圣禀报!”内侍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甚至有些变调。
宴瑾宸的手顿在半空,眉头骤然锁紧。
“宴无师不在龙府“坐镇”,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入宫?他难道不怕龙府那边失控吗?还是说……他早有准备?
宴靖渊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怒,但迅速被更深的忧惧掩盖,他立即抬头,急声道:“父皇!宫门已下钥,非诏不得入内,此乃祖制!大哥他持兵围府在先,如今又欲强闯宫禁,其心叵测啊!恐惊了圣驾!”
他不等皇帝反应,立即看向跪在一旁的巡防营统领赵贲,厉声道:“赵统领!宫禁安全乃你职责所在,还不快去护驾,严守宫门,绝不可让任何人擅闯!”
赵贲是宴靖渊的人,闻言立刻抱拳:“末将遵命!”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站住。”
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自龙椅上传来,宴瑾宸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赵贲和宴靖渊:“朕还没死,这皇宫,还轮不到你们来下令戒严。”
宴瑾宸年过四十多的语气中的冷意,让宴靖渊心头一凛,连忙叩首:“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忧心父皇安危!”
宴瑾宸不再看他,对那通报的内侍冷声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内侍吓得扑倒在地,颤声道:“回……回陛下,大殿下他……他带着数十玄甲亲卫,已至宫门外,被守门的禁军副统领丁浩阻拦,殿下他……他……”
“他如何?”宴瑾宸的声音冰寒刺骨。
内侍几乎瘫软:“殿下他斥丁统领延误军国大事,罪同谋逆!丁统领欲强行阻拦,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