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草药的微腥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探出,缠绕上她的鼻尖。
她将刮下的药渣碎屑轻轻捻在指腹,凑到眼前,光线下,那碎屑呈现出不规则的深褐,其中几点极其微小的暗绿色颗粒,几乎与灰尘融为一体,却在指腹的细微移动间,偶尔反射出一点诡异的、非自然的冷硬光泽。
隔壁矮墙后,那扇窗户的缝隙,无声地又裂开一线,像一只窥伺的眼。
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稀薄的空气,死死钉在叶卿棠俯身取样的背影上。
叶卿棠捻着碎屑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拢了一瞬。
她缓缓直起身,目光却依旧锁定在药炉内壁更深处的残留物上,那里颜色似乎更加暗沉,她指尖的力道微增,指甲更深地嵌入那片颜色格外暗沉的药渣层。
这一次,刮下的碎屑更多,颜色也更深,几乎是墨黑,指腹捻开时,那几粒暗绿色的微小颗粒在深褐底色中显得更为突兀,触感并非草木灰的松软粉质,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硬脆感。
像是某种被精细研磨过的矿物残渣。
那股微腥的气息,在她指端变得更加清晰,如同冰冷的蛇信,缠绕着她的指尖。
“这粉末……”叶卿棠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冰封的平静,目光却锐利地转向王大山,“并非你爹药方里该有的东西。”
王大山那张被愤怒和悲痛扭曲的脸,在听到“粉末”二字时,猛地一僵。
他死死盯着叶卿棠指尖那点几乎看不见的暗绿,眼里的怨毒瞬间被一种猝不及防的、野兽般的惊惶所覆盖,血丝几乎要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