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凝重,也没打扰,只默默给她倒了杯温茶,水汽氤氲着,模糊了他眼底的深沉。
马车停在柳树巷口时,巷内果然静得很。
两侧的铺子大多还没开门,只有巷尾的早点摊冒着热气,老槐树的枝桠斜斜伸过青石板路,落叶铺了满地。
傅怀砚先下车,扶着叶卿棠踏过落叶,两人并肩往巷深处走,脚步声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走到巷中段那棵最粗的老槐树下,叶卿棠忽然停下脚步。
她左右望了望,确认前后都无人,才转过身,抬眼看向傅怀砚,声音压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傅怀砚,你是不是……前朝太子?”
傅怀砚的身体猛地一僵,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出冷白。
他看着叶卿棠眼底的认真与担忧,嘴角牵起一抹古怪的弧度,像是想笑,却又透着几分难掩的沉郁。
片刻后,他缓缓摇头,声音比巷间的秋风更凉。
“不是。”
叶卿棠的心轻轻沉了沉,却没追问。
她看见傅怀砚垂眸时,眼底掠过的那丝隐忍,他眼底的情绪太复杂,有背负的沉重,有对她的顾虑,还有几分不敢言说的隐秘。
她瞬间便明白。
他不是否认,是不能认。这身份一旦说破,不仅他自己会陷入万劫不复,连她,连昭华宫的贵妃与小皇子,都可能被卷入这场前朝旧怨的漩涡里。
她攥着药囊的手缓缓松开,指尖的痛感渐渐褪去。
叶卿棠抬起头,对着傅怀砚轻轻摇了摇,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我知道了。”
她没再提“前朝太子”四个字,反而转了话头,“方才在东宫附近,我看见太子的人往城郊去了,像是要去查那处荒坟。你派去的暗卫,得比他们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