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有你能瞭望吗?我也是瞭望的好手哩,离了我,咱船就少了一只眼睛。”
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欢呼着要航行到世界的尽头。
盛荣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天:“南兄,你大仇未报,如果留下来,我不会说什么的。”
小天微微一笑:“我还想让老帮主传授一些采香的手段呢!”
根据夷族酋长的建议,众人在此渡过寒冬,待春日的阳光重新照拂大地,采香船义无反顾地向北继续出发了。风愈加凌冽了,吹得船帆毕剥作响,细鱼竿和矮秤砣把能御寒的东西都裹在身上,在高高的桅杆上依旧冻得鼻涕直流。太阳如同一个黄色的幌子,低低的每日打转,不能散发出一点热量。远处的陆地上,山林逐渐变成了冰雪皑皑的荒原,除了偶尔几只觅食的雪狐,再找不到其他生物。采香船艰难前行,远处漂来的浮冰不时撞击在船体上。又行数十日,陆地已经看不到了,漫无边际的洋面上,陪伴这支孤舟的,只有大大小小的冰山和浮冰。一场暴风雪突然而至,一会儿就把桅杆上的帆布撕得粉碎,狂风夹杂着冰屑噼噼啪啪拍打在船上。所有人只能躲在舱内,听着外面骇人的嘶吼,任由冷酷的冰雪女神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暴风雪一直持续了七八日,天气才晴朗起来。船员们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雪覆盖的甲板,庆幸船只没有打翻。
“大海兽!大海兽!”刚爬上桅杆一会儿的矮秤砣兴奋地叫着。在船艏前方,一群巨大的海兽悠闲的巡游着,露出如黑色岩石的脊背,喷出舒丈高的水柱。
“大海兽!大海兽!”所有人都跑到了甲板上,来观赏这群海神之子。突然,几只狭长的小舟贴着海面疾驰而来,上面作着一个如圆球一样的人类。小舟追近大海兽,几只标枪投了出去,枪头深深地扎进一支海兽的脊背。海兽警觉起来,纷纷潜入水下。但标枪后面坠着一个大大的浮囊,被潜入水底的海兽拉扯着极速滑行,海面上涌出大片鲜血。几只小舟循着海面的鲜血,对受伤的海兽紧追不舍。
“雪国人!雪国人!”大家欢呼起来,许多人流下了冰冷的眼泪。
雪国人身材高大、皮肤棕黄、眼睛细长。他们惊异地望着这群天外来客,说着一种听不懂的语音。盛荣立即命人送上布匹、瓷器等物。雪国人对这些东西端详了很久,最终还是欢喜接受了,送来许多冰冻的肉类。他们对采香船也十分好奇,几个胆子大的男子登上船参观,露出赞叹的目光。采香船的众人则赞叹雪国人捕猎的能力。被猎杀的一只大海兽被拖到岸上,硕大无朋的海兽足有七八丈长,人类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雪国人用弯刀将海兽肉一条条地割下来,均分给每一个人。雪地到处树立的巨大兽骨,标记着他们辉煌的捕猎历史。
经过几天试探性接触,双方都感觉对方没有恶意,交往的胆子大了起来。一天,一个雪国男子站在船边,双手比划着念念有词,大家猜了半天,觉得他可能是想邀请大家去他家里。盛荣、小天还有老糊涂走下船,随着男子走进他们的村子。雪国人的屋子如同反扣过来的大碗,是用雪砖搭建的。如此不毛苦寒之地,他们竟能顽强地生存下来,真是一个奇迹。
三人随男子钻进一个雪屋,雪桌上燃着一顶油脂等,里面比外面暖和了许多。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老人蜷缩在角落里。
“父亲!”盛荣扑了上去。
盛荣和老糊涂围着老人不住呼唤,但他双目迷离、表情痴呆,没有一点反应。过了好一会儿,老人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嘴唇蠕动,发出一个声音:“荣儿!”盛荣的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住父亲:“父亲,父亲,我是荣儿啊,您认出我来了!”
五年前,盛老帮主不顾一切,执意北进寻找雪国。他们走的路线和小天他们走的差不都,但途中更为艰险曲折,经历了暴风雪、触礁、疾病甚至叛乱等各种考验,经过两年的跋涉,抵达雪国的时候,老帮主身边只剩下两个忠实的弟兄。在这里,他如愿看到了捕猎大海兽的技术,但他寻遍所有海岸,也没有找到一粒龙涎香。种种打击之下,他的精神支柱崩塌了。后来,随他而来的两个兄弟因不适应苦寒气候,相继死去,只剩下他一人。好心的雪国人并没有抛弃他,而是将他作为同族老人一样赡养起来。
船上众人轮流来到雪屋伺候老帮主,唤醒他封存已久的记忆。慢慢地,他辨认出了船上的大部分人,也想起了以往的许多事,但依旧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两个月过去了,雪国人开始紧张地准备过冬的食物,他们知道,漫长的黑夜和酷寒就要到来了。今年注定不能返航了,众人从采香船上搬了下来,在雪国人的帮助下,筑起了雪屋。大家也穿上厚厚的兽皮衣,参与到雪国人的捕猎之中,学习扑杀大白熊、海豹等动物,当然,最惊心动魄的还是捕猎大海兽。小天、盛荣等人很快就成了捕猎的能手。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终于,天地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