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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抚须笑道:“财如流水,堵不如疏。彼欲使我江河泛滥,吾便开凿新渠,引水溉田,甚至……反灌其源头。”
没有惊天动地的神力波动,也没有玄奥的法诀咒文。管仲与范蠡只是各自凝神,一股无形的、宏大的“理”便开始融入理事会的推演系统,并通过“心网”与整个东方文明的经济底层规则连接在一起。
管仲虚指轻点,一道代表着“国家调控”、“平准均输”概念的青气升腾而起,如同定海神针,开始稳定那些剧烈波动的价格曲线。“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今彼虚增仓廪,意在乱我礼节,惑我荣辱。吾便以其之道,还施彼身——通轻重之权,徼山海之业!”
随着他的话音,一道无形的指令仿佛通过“心网”瞬间下达。在全球市场因黄金凭空增殖而一片恐慌性抛售、物价体系即将崩盘的边缘,数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国家资本和战略储备,开始以精妙的节奏入场。但这一次,目标并非直接拉升金价,而是大规模抛售战略黄金储备,同时配合严格的金融管制措施,宣布对“异常增殖黄金”进行标记和冻结,限制其流通。这一手,直接击碎了投机者利用“无限黄金”套利的幻想,稳定了货币锚定物。
同时,力量集中于稳定核心民生物资价格——粮食、布帛、盐铁、能源。管仲的“理”渗透进物流网络和市场监管体系,确保这些真正关乎民生的“轻重之本”,不受金融投机风暴的影响。
而范蠡则微微一笑,周身泛起代表“流通”、“聚散”的金色光晕。“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财币欲其行如流水。 彼既慷慨,吾便助其流通得更畅快些——积著之理,务完物,无息币。”
他的手段更为精妙。在他的意志影响下,那些因“黄金增殖”而资产账面数字暴增的部分民众和投机者,内心深处对“财富”的渴望被适度放大,消费欲望急剧膨胀。但这股欲望,被巧妙地引导向了特定的、可控的领域——数字娱乐、虚拟商品、文创产品、绿色消费券以及国家发行的特定基础设施建设债券。这就像修筑了一条精密的泄洪渠,将可能冲垮实体经济堤坝的“热钱洪水”,引向了预设的、能促进内部循环和未来发展的“蓄水池”和“发电站”,加速了这笔“虚增财富”的消耗和转化,甚至变害为利。
陈远震撼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有看到神力的对轰,却看到了更加惊心动魄的、基于对经济规律和人性深刻理解的规则博弈。管仲稳坐中军,调度全局,稳定根基,甚至反向出击;范蠡则奇兵突出,因势利导,化危机为机遇。一正一奇,将一场足以导致文明内乱的金融风暴,化解于无形,并开始酝酿反击。
“启动‘反诱导性通胀’模型,”林璇根据管仲和范蠡展现出的策略,迅速调整推演参数,“将对方制造的‘黄金流动性’压力,通过金融和政策工具,反向引导至……西方神域自身经济体系脆弱的环节!”
“妙!”陈远瞬间明白了这个策略的狠辣之处。东方利用自身强大的生产能力和稳定的核心物价,开始在国际市场上(甚至通过某些隐秘的、与西方附属位面的贸易渠道)用这些“被标记”的、正在贬值的黄金,疯狂扫货那些西方神域也急需的、蕴含特殊能量的矿产、稀有材料、以及维系信仰位面所需的初级工业产品!
这就好比对方释放了一种针对“财富”的病毒,东方不仅迅速研制出了抗体,还提取了病毒样本,加以改造后,精准地投回了对方缺乏免疫力的生态系统中!
与此同时,在天南市。
白领小林看着手机银行APP里突然多出的一长串数字——她那份不大的黄金理财产品,因为“纯度异常提升”而价值飙升。狂喜瞬间冲昏了头脑。
“老公!我们有钱了!换车!马上换!还有,那款限量版包包,订!”她几乎是尖叫着打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小林一家陷入了报复性消费的狂欢。以前舍不得去的米其林餐厅,打卡!奢侈品店,扫货!甚至开始看起了远超实际需求的大平层楼盘。类似的场景在多个城市上演,尤其是年轻群体和投机者中。一种虚幻的财富泡沫刺激着非理性的欲望。
然而,这种狂热并未持续太久。
他们很快发现,虽然账面上的数字大了,但菜市场的菜价、超市的米面油,在经过最初短暂的围观性上涨后,迅速回落并稳定了。水电燃气费、公共交通费纹丝不动。更明显的是,当他们想将“增值”的黄金变现用于大宗实体消费(如房产)时,遇到了严格的审核和限制,银行对“异常黄金”的抵押估值也大打折扣。
而之前冲动消费买下的奢侈品,在短暂的满足感过后,带来的更多的是空虚和面对信用卡账单的懊悔。那串暴涨的数字,似乎并没有真正改变生活的本质,反而放大了焦虑和不切实际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