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命,去赎罪,去守护这片他用背叛玷污的土地!”
她甩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决绝,仿佛要将所有软弱的情绪彻底斩断。
莫宁站在原地,怀中那枚冰冷的无常令似乎变得更加沉重。纪凌霜的话语,让他对这片坟场,对这支残军,对那位女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恨与责任,信任与背叛,在这里交织成一张无法挣脱的网。
而冥渊,那个男人,他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的背叛,与这惨重的伤亡,这艰难的重建,又有着怎样直接的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莫宁在厮杀中更加沉默。他不再仅仅是为了生存而战斗,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砺刃窟本身。纪凌霜的话语暗示了这里的废弃与煞气变异,而明刑岳在此藏下令牌,绝非偶然。
他刻意引导着战斗的路线,向着那些煞气最为浓郁、刃魔最为狂暴的区域深入。过程愈发凶险,好几次他都被逼入绝境,不得不同时调动军煞之气与那蛰伏的邪能,才险死还生。那股危险的平衡多次险些被打破,灵魂撕裂的痛苦如影随形。
但他也发现,越是深入,怀中的无常令就越是频繁地传来极其微弱的、几不可察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呼唤着它。
终于,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被巨大煞气晶簇彻底封死的死胡同尽头,莫宁怀中的令牌再次剧烈震动起来,甚至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幽光!
就是这里!
莫宁仔细观察眼前的晶簇。这些晶体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与他处不同,结构也更加致密坚硬。他尝试用骨刃劈砍,却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反震之力让他虎口发麻。
他沉吟片刻,回想起纪凌霜传授的一种专门用于破解顽固煞气节点的“震脉”技巧,以及冥渊那种将力量集中于一点爆发、不顾反噬的极端方式。
犹豫只是一瞬。他左手捏起纪凌霜所授的军印,引动体内那稀薄的军煞之气,右手则暗中运转起那丝危险的渊井邪能,将其强行压缩、缠绕在骨刃尖端。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同时运作,让他经脉如同被撕裂般剧痛。他猛地低喝一声,左手军印按在晶簇根部,右手骨刃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向军印落点!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军煞之气的震荡与邪能的极致穿透力结合在一起,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效应!那坚不可摧的暗红晶簇,从内部发出一连细密的碎裂声,随即“咔嚓”一声,崩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一股远比外界精纯、却也更加狂暴混乱的煞气从中涌出!莫宁屏住呼吸,侧身钻了进去。
缺口之后,并非更大的洞窟,而是一个仅有丈许见方的密闭空间。这里没有刃魔,空气却凝滞得可怕。空间的中央,地面刻着一个早已黯淡无光的复杂阵法痕迹。而阵法的核心,并非能源,而是…
一具盘膝而坐的骸骨。
骸骨身上的暗青色铠甲早已残破不堪,布满了利器劈砍和腐蚀的痕迹,胸骨处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显然是被致命一击所杀。它低着头,双手却紧紧抱在胸前,似乎守护着什么东西。
岁月的力量几乎要将这具骸骨风化,但那依旧挺直的脊梁和紧紧守护的姿态,却透着一股令人动容的执念。
莫宁的目光,落在骸骨那双紧抱的手骨之间。
那里,露出一角暗沉的令牌。
第七枚无常令!
莫宁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缓缓上前,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具骸骨。指尖刚触及,骸骨便发出一声轻响,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悄然散落成一地粉末,唯有那副铠甲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形状,散落在地。
粉末之中,那枚无常令彻底显露出来。与之前的两枚一模一样,冰冷,沉重。
令牌之下,还压着一块同样材质的、边缘并不规则的黑色金属片,似乎是令牌的一部分,又像是某种信物。金属片上,用一种极其焦躁、仿佛濒死前用力刻画的笔迹,写着几行小字:
“刑岳叛我!阵眼被破!渊魔将出!吾以残躯精血暂封此隙,然终难持久!后来者若见此令,速呈纪帅!万万不可…不可令九令归位…否则…大劫…至…”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几乎模糊难辨,透着一股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莫宁拿着这枚第七令和那片金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具骸骨,是百年前战死的苍龙军士卒!他死前留下的信息,与纪凌霜所言、与冥渊的布局,截然相反!
明刑岳(刑岳)并非只是临阵脱逃、窃取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