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下,鲜血汩汩而出。
“敌袭!”
旁边的士兵惊恐地大叫,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数十个戴着鬼面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扑出。他们手中的兵器,招招致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割喉、穿心、断颈。
杀戮,高效而沉默。
一队五十人的巡逻队,在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里,便被屠戮殆尽,甚至没能发出像样的警报。
血,瞬间染红了青石板路。
相似的一幕,在金陵城数十个关键节点同时上演。
武库、粮仓、城门、岗哨……
这些潜伏了数年甚至十数年的不良人,对金陵城的布防了如指掌。他们的行动精准、狠辣,在瞬间切断了这座战争机器的无数条神经和血管。
凄厉的警钟声终于姗姗来迟,在金陵城的上空仓惶地响起。
“铛!铛!铛!”
整座城市,瞬间从压抑的死寂,堕入了血腥的沸腾!
而所有混乱的源头,所有攻击的最终指向,只有一个地方——
午门!
为了救下同袍兄弟,朱栢悍然动兵!
午门,皇城的咽喉,大明的脸面。
此刻,这张脸面正被鲜血涂抹得狰狞可怖。
城楼之上,负责守卫的御林军校尉刚刚探出头,想看看城外究竟发生了何等骚乱,为何警钟长鸣不绝。
他什么都没看见。
一根纤细的铁线从他头顶的飞檐上悄然垂下,末端的铁爪精准地扣住了他的后颈。
校尉双眼暴突,喉咙里只发出一声被捏扁的咯咯声,整个人就被无声无息地拖上了屋顶。
“咔嚓。”
颈骨断裂的脆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声音。
城墙下,厚重的朱红色宫门紧闭,门后的军士们手持长戟,背靠着冰冷的门钉,紧张地聆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
他们是天子亲军,是大明最精锐的卫士,可此刻,那份属于皇城根下的骄傲,正被未知的恐惧一点点啃食。
“砰!”
一声闷响,不是从门外,而是从头顶传来。
一名士兵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青铜眼眸。
那张鬼面,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从地狱深渊中探出的魔神。
不等他发出惊呼,一道黑影便从天而降,膝盖重重撞在他的面门上。骨骼碎裂声沉闷刺耳。
紧接着,数十道黑影,顺着飞爪绳索从高耸的宫墙上滑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守军的阵列之中。
这是一场屠杀,而非战斗。
这些戴着鬼面的不良人,他们的刀,长了眼睛,总能找到甲胄最薄弱的缝隙。他们的动作,没有一毫的浪费,每一次挥砍、每一次突刺,都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御林军们甚至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他们引以为傲的战阵,在这些幽灵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长戟被荡开,腰刀被格断,惨叫声被迅速掐断在喉咙里。
鲜血喷溅在冰冷的金瓜铜锤上,又顺着冰冷的仪仗流淌下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午门内侧,已是一片死寂。
穿过尸横遍地的甬道,不良人们的目标明确——囚禁蜀王朱椿的临时监牢。
那是一个由手臂粗的铁栅栏焊死的囚车,就停在广场中央,极尽羞辱之意。
蜀王朱椿身穿囚服,手足皆被镣铐锁住,披头散发地靠在铁栏上。他听着外面的动静,从最初的厮杀震天,到此刻的万籁俱寂,那张素来谦和的脸上,看不出是惊是喜,只有一片深沉的死灰。
他以为,是父皇等不及了,要将他这根刺提前拔掉。
“吱嘎——”
囚车前,几个鬼面人影停下了脚步。
为首那人,身材尤为高大,他没有试图去开那把巨大的铜锁,而是直接举起了手中一柄门板似的巨剑。
“当!”
火星四溅!
巨剑劈在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铜锁剧烈变形,但并未断裂。
囚车内的朱椿被这股巨力震得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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