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的旗帜和代王的旗帜搅合在一起,分不清敌我。
很快,晋王、齐王、鲁王的兵马也先后被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
猜忌和愤怒是最好的引火索。
只需要一点火星——比如一则“秦王私吞军饷”的谣言,再配上一场被刻意安排的“劫粮”冲突——就能引爆整个火药桶。
这些所谓的兄弟,在皇位这块肥肉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王爷,该我们了。”
身披黑袍的姚广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沙哑,如同夜枭。
朱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走下望楼。
望楼之下,三千燕山铁骑,早已披甲执锐,人马俱寂,只等他一声令下。
“传令下去,”
朱棣的声音冰冷而沉稳,响彻在每一个士兵的耳边,“诸王内讧,有负皇恩!我等身为大明藩王,当以社稷为重,即刻前去平息干戈!”
“凡持械顽抗者,不论是谁的兵马,一律视为叛逆!”
“杀无赦!”
“遵命!”
三千铁骑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朱棣翻身上马,抽出腰间佩刀,刀锋直指那片混乱的中心。
“出发!”
马蹄如雷,大地颤抖。
燕山铁骑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剑,撕开了混乱的帷幕,精准地插入了战场的腹心。
“燕王令!放下武器,平息干戈!违令者斩!”
“燕王令!……”
传令兵的嘶吼声在战场上回荡,但早已杀红了眼的乱军哪里还听得进去。
朱樉一刀砍翻一个代王的士兵,满身是血,状若疯魔:“朱棣!你他妈少在这里假惺惺!老子的粮被劫了,你不帮我也就罢了,还敢带兵来压老子?”
朱棡也提着剑,护在朱樉身侧,警惕地看着朱棣:“四弟,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帮着外人,对付自家兄长?”
朱棣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兄弟情谊,只有一片彻骨的寒意。
“二哥,三哥,你们被小人蒙蔽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代王根本没有劫你们的粮,劫粮的是一群穿着代王军服的山匪。而散播谣言,说你私吞军饷的,也另有其人。”
朱棣说着,对身后一挥手。
两名燕山卫士拖着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扔在地上。
“这个人,你们可认得?”
朱樉和朱棡定睛一看,脸色同时剧变。
那是晋王朱棡帐下的一名参军。
那参军看到朱棡,立刻哭喊起来:“王爷救我!是燕王!是燕王他屈打成招,逼我诬陷您啊!”
朱棡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还没来得及辩解,一旁的秦王朱樉已经反应过来,他那本就不多的理智被怒火彻底烧光。
“好啊!朱棡!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后搞鬼!!”
朱樉怒吼一声,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就向朱棡砍了过去,“老子先宰了你这个阴险小人!”
“二哥!不是我!你听我解释!”
朱棡又惊又怒,慌忙举剑格挡。
一场刚刚有平息迹象的混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再次升级!
秦军和晋军,这两个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盟友”,瞬间反目成仇,疯狂地厮杀在一起。
其他几位藩王彻底看傻了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棣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出兄弟相残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平息干戈。
他要的,是彻底的混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是让他自己,成为唯一能够收拾残局的人。
“冥顽不灵!”
朱棣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怒喝,对眼前的局面失望透顶,“你们……太让父皇失望了!为了区区一点粮草,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谣言,竟敢在勤王大军阵前拔刀相向!”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