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拖延。
其二,收缩襄樊防线,襄阳主守,樊城诱敌,以三万步甲营依托城防消耗敌军,万不可贪功冒进。
其三,三万蛮族铁骑编为“蛮龙军”,自己亲率,沿汉水布防,保持每日百里的机动能力,随时响应东西两线战事。
其四,一万隐卫隐蔽信阳,由精通火器的副将杜洪义带领,备好火箭与炸药,待蒙古大军出现,即刻实施突袭,重点摧毁其攻城器械。
写完最后一笔,他放下笔,羊皮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仿佛已能看到铁骑奔袭、火光冲天的景象。前世的记忆如同一盏明灯,让他在这乱世迷局中,总能提前嗅到危险的气息。他知道蒙古人接下来极有可能分兵攻打夔州,试图切断四川与京湖的联系,而那里正是大哥水师的必经之路,必须提前示警。
“来人。”孟之继扬声道。
亲卫快步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备一匹快马,将这份信送至关羽庙码头,交给水师的张世杰都督,务必让他亲启。”孟之继将写好的信函封入蜡丸,“告诉张都督,蒙古人或许会在瞿塘峡设伏,让他务必小心,可在船队两侧派小艇探查,遇袭时切勿恋战,先冲出峡口与大哥汇合。”
亲卫接过蜡丸,郑重收好,转身疾步离去。
城楼下的操练声渐渐平息,七万忠顺军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月光下连成一片银色的海洋。孟之继走下城楼,穿过队列,将士们纷纷挺直脊梁,目光中满是敬佩。这支军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从最初收编的流民、降兵,到如今军纪严明、悍不畏死的劲旅,他付出的心血,只有自己知道。
“弟兄们!”孟之继的声音在夜风中传开,清晰而有力,“四川告急,蒙古铁骑已踏破汉中,重庆危在旦夕!朝廷命我等坐镇襄樊,随时驰援!”
他拔出腰间长刀,直指北方:“我知道你们中有人的家人在四川,有人的故土被蒙古人践踏!但我们不能慌,不能乱!义父说过,东西策应,互为犄角,方能破敌!我们守在这里,既是守护襄樊,也是守护四川的后路,守护整个大宋的命脉!”
长刀归鞘,发出清脆的响声。“今夜好生歇息,明日卯时,蛮龙军随我出征,沿汉水布防!其余弟兄,随赵副将加固城防!记住,我们是忠顺军,忠于家国,顺乎民心,只要我们在,蒙古人就休想踏过襄樊一步!”
“忠于家国!顺乎民心!”七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夜空,连汉江的流水似乎都为之一顿。
回到帅帐,孟之继铺开地图,再次审视自己的谋划。多线作战的难点,在于如何在保持主线稳固的同时,灵活调配兵力应对突发状况。前世那些因分兵不当而导致全线崩溃的战例,时刻在他脑海中警醒着。他必须确保每一步都落在实处,既要给义父的“东西策应”战略打牢基础,也要为可能出现的变数留下后手。
比如,若陈隆之守不住重庆,他的蛮龙军能否及时入川,与大哥的水师配合,在长江沿线构筑新的防线?若蒙古人转而攻打襄阳,樊城的诱敌之计能否成功,为机动兵力争取回援的时间?甚至,他还想到了更坏的可能——若是江陵出现异动,二哥能否稳住后方,他又该如何回援?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图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如同一条无声的界线,分隔着安稳与战火。孟之继揉了揉眉心,连日的操劳让他眼底泛起血丝,可心中的斗志却愈发炽烈。他知道,这场仗不好打,蒙古铁骑的凶猛,朝堂的掣肘,甚至弟兄们的疲惫,都是必须面对的困难。
但他别无选择。就像义父在江陵坚守,大哥在水师破浪,二哥在后方调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自己的坚守。他手中的七万忠顺军,是京湖的利刃,也是最后的屏障,他必须让这把利刃足够锋利,足够坚韧,才能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中,劈开一条生路。
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孟之继吹熄烛火,走到榻边,和衣躺下。他需要休息,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只是闭上眼,脑海中依旧是沙盘上的旗帜,是将士们的呐喊,还有记忆深处那抹黄衣的身影…都是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责任交织在一起的重量。
汉水无声流淌,襄樊城头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帅帐的屋檐下,一盏孤灯还亮着,如同黑暗中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北方的动静。一场无声的谋划,正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悄然铺开,等待着与蒙古铁骑的正面碰撞。而孟之继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重阳宫的客房里,黄蓉仍望着窗外出神。郭靖默默站在她身后,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远处的钟声传来,沉闷而悠长,像是在为这风雨飘摇的天下,敲打着不安的节奏。
襄阳的月夜,樊城的渡口,少年清澈的眼眸,与眼前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