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袖口微卷,额上渗出细汗。低声道:“武夫人,伤势已无大碍,只需静养数日,便可下地行走。”
武三娘抬眸看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又有几分忧色。她缓声道:“这江湖,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孟公子初入江湖,不知人心险恶,此番介入当中,更不知那李莫愁……”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熏香虽灭,屋中却仍留着残烬的幽香,混着她话语里的凝重,让空气都沉了几分。
孟之继听得出神,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江湖的气息,那些传说中的恩怨情仇,似乎就在眼前展开。
“你不必为我担心。”他微微一笑,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少年人的笃定,“她若来,我自有应对之法。”
武三娘看着他,似想说什么,却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一刻钟后,孟之继缓缓收功,吐了口气道:“好了,夫人体内的阴寒之气已除,再敷上伤药,几日便可痊愈。”
武三娘转过身,只觉得浑身轻快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连忙起身道谢:“多谢孟公子,这份恩情,三娘没齿难忘。”
孟之继收掌吐气,掌心尚带着一丝温热的内力余波。武三娘缓缓睁开眼,胸口起伏已平稳许多,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她抬眼看向孟之继,只见他神情淡然,仿佛方才那番以内力为她导气疗伤的辛苦,不过是寻常事一般。
“孟公子……”武三娘低声开口,嗓音仍带着几分虚弱,“你内力深厚,手法奇特,绝非寻常江湖人。”
孟之继微微一笑,将她被汗水打湿的鬓发轻轻拂到耳后,动作自然而不失分寸:“武三娘谬赞了,在下不过略懂些粗浅法门。”
武三娘却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我寻夫日久,江湖险恶,前路艰难。若我有个万一……”她顿了顿,似是斟酌言辞,“我想拜托公子,若将来我不能再照拂,可否替我看顾一二?”
孟之继沉默片刻,目光微微闪动。他并非冷血之人,但他向来信奉“不干涉故事的自然走向”,仿佛世间一切都有命数,强行扭转,反而生乱。
“武夫人,”他温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我萍水相逢,比起你在江湖上的旧友,他们与你情分更深,托付于他们,比我更合适。我……不便过多插手。”
武三娘怔怔看着他,似懂非懂。她能感受到孟之继语气中的真诚,却也隐隐觉得,这个男人像隔着一层薄雾,看得见,却触不到。
屋外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飘进屋内。
或许是刚运功完毕,身子还有些虚浮,她起身时动作稍急,竟有些失衡,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往榻上倒去。
孟之继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稳稳扶住。这一下变故猝不及防,武三娘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怀里,鼻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两人都是一怔,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武三娘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连忙挣扎着站稳,往后退了半步,低下头道:“对……对不起,孟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孟之继也有些尴尬,收回手道:“无妨,夫人小心便是。”
两人沉默了片刻,才渐渐平复下来。孟之继率先开口,为了打破僵局,明知故问般问道:“武夫人,方才与那黄衣女子打斗,不知是何缘由?”
武三娘这才定了定神,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她带着两个儿子从大理千里迢迢赶到江南,本是为了寻找丈夫武三通。一路打听着来到陆家庄,却没想到刚到这里,就遇上了李莫愁的弟子洪凌波。只因陆展元的侄女陆无双偷了李莫愁的《五毒秘传》,洪凌波是来寻书的,双方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之后她又详细解释了武三通与陆展元、何沅君之间的纠葛,说明武三通是因疯癫之下,才会做出毁了陆展元与何沅君坟墓的荒唐事,并让两个儿子代父向陆家谢罪。
“说来惭愧,夫君他……他一时糊涂,累及大家了。”武三娘说到这里,眼圈微微泛红,语气中满是无奈。
孟之继听着,心中暗道果然与书中记载相差无几。这武三娘当真是个“恋爱脑”,丈夫如此荒唐,她却依旧不离不弃,甚至还要为他的过错向旁人致歉,实在是令人唏嘘。
他趁机问道:“武夫人,我冒昧问一句,你一路走来,可有见过一位名叫黄蓉的女子?她约莫二十出头,聪慧机敏,行事颇有章法。”
武三娘闻言,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黄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