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闻桓熙已经回了未央宫,又赶忙前去宫门前求见。
桓熙此时正与家人们一同用膳,他对一直坐立难安的张玉儿道:
“玉儿,伱往宫门处去接一下曜灵。”
张玉儿此时也得知了凉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由暗自恼怒,自己姐弟在长安生活得好好的,如今闹出这种事来,好在桓熙没有迁怒于人,否则,如果换一个性情暴虐的人,只怕不仅是张曜灵,就连张玄靓都保不住性命。
“妾身遵命。”
张玉儿躬身一礼,又向谢道韫施礼告辞,这才行色匆匆的前往迎接张曜灵。
桓熙在她走后,又吩咐婢女另置一案,为张曜灵准备饭菜。
不久,张曜灵紧跟在大姐身上来到了椒房殿的正厅。
“罪臣张曜灵,拜见梁公!因为罪臣的缘故,使得凉州不宁,还请梁公责罚。”
一进门,张曜灵就迫不及待的下跪请罪。
“起来吧。”
桓熙放下碗筷,指着空座,对抬起头的张曜灵说道:
“都是自家人,无需拘礼,想必你来得匆忙,还未用膳,不如与我一同用膳。”
张曜灵赶忙谢恩入座。
然而不等他松上一口气,却听桓熙指出道:
“今日,你犯了两个错误。”
张曜灵闻言,顿时汗流浃背。
就连张玉儿的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张曜灵正要再次请罪,只听桓熙继续道:
“你是朝廷册封的凉州刺史,并非梁国之臣,因此,你不应该向我称臣。
“而你自从来到长安,一直循规蹈矩,这些我都看在眼中,你并没有做错事,只不过是有一些不满我的人,打着将你迎回凉州的幌子,在那里兴风作浪罢了。
“你错估了桓某的肚量,以致惶恐前来请罪。
“殊不知,我并非心胸狭隘之人,长安城虽然不算大,但也容得下你们一家的荣华富贵,往后只要安分守己,无需害怕会因为凉州的任何变故,而遭受池鱼之殃。”
张曜灵闻言大喜,赶忙向桓熙叩头道谢,磕得砰砰作响,可见张曜灵在此之前,确实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这时谢道韫出言提醒张玉儿:
“玉儿妹妹,还不快将曜灵扶起,夫君也说过了,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张玉儿感激的看了谢道韫一眼,赶忙将张曜灵扶起。
桓熙的晚膳称不上是珍馐美馔,但张曜灵却吃得分外香甜。
张曜灵离开后,桓熙又让人将韩嫣小心搀扶走,韩嫣此时距离预产期也没有几天了。
以桓熙的恶趣味来说,哪怕自己离开了长安,等韩嫣生产之后,必定还是要安排人放走一名奴隶,去向张遇报喜。
这一次他只带走五千枪骑,而留在关中的还有两万五千步卒,以及银川周边八千弓骑,苻健若是再敢来,关中守备充足,自然是不怕的。
桓熙反倒希望他继续南下,死磕高王城,消耗虞国的国力。
派往江陵的信使已经出发,自己因为凉州的变故脱不开身,自然得要告知桓温一声。
翌日,清晨,才是五更天,城外大营的灶头兵们就已经在生火做饭。
桓熙同样起得很早,沐浴之后,他坐在铜镜前,任由谢道韫为他梳着发髻。
看着铜镜中聚精会神的妻子,桓熙突然道:
“阿嫣即将生产,还需令姜为我多费些心,看顾好她。”
谢道韫笑道:
“阿嫣肚子里怀的既是夫君的骨肉,我又怎敢掉以轻心。”
说着,谢道韫又道:
“妾身忘了告诉夫君一个消息,羯儿(谢玄)昨日来信,说是过些时日就要前来长安投奔夫君。”
桓熙皱眉道:
“羯儿如今也才十二岁,难道不应该留在江南听从教诲?”
桓熙作为姐夫,当然有资格称呼谢玄的乳名。
他虽然对谢安与桓氏保持距离而心有不满,但还是认同谢安教育子弟的水平。
如今谢玄即使来到长安,因为年幼,也帮不上什么忙,在桓熙看来,倒不如让他留在谢安的身边,多受些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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