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某种无形的丝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袁守诚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他的破旧道袍。
终于,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带着无尽的疲惫,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他抬起眼,看向陈光蕊,眼神里充满了忌惮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算出来了,”
袁守诚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沙哑,
“改动得确实不多,几乎可以说极其细微,若非这东西刚刚改变没几天,残留着与那日气息相连的一丝微弱因果,几乎不可能被回溯。”
他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道,
“那被抹去又恢复的,是……武德二年冬,殷开山之女殷温娇随父入宫那次。记录显示,她在后苑临水亭中停留了……一刻钟。此时记录的描述是,‘亭中小坐,言笑晏晏’。被改动的字眼是最后的八字批注。”
袁守诚看着陈光蕊,缓缓说出了那八个字,
“宝相庄严,宣讲佛理!”
“……”
陈光蕊沉默了。周围的喧闹仿佛瞬间远去,只有这八个字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武德二年,那时候殷温娇也就十岁左右吧。
一个才多大的小女孩?在皇家后苑,突然变得“宝相庄严”,还给别人“宣讲佛理”?这正常吗?太不正常了!这根本不像一个年幼官宦小姐会做的事。
佛门!又是佛门!
陈光蕊眼中思绪翻涌,无数念头飞速闪过。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袁守诚点了点头,
“有劳道长。你的线索,我会记得。”
他不再看袁守诚复杂难明的脸色,转身,大步流星地融入了西市涌动的人潮中。
“喂!我都说了,你的线索呢?”
陈光蕊摆了摆手,“我会告诉你的!”
袁守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他娘咧,这小子就是钓着我呢!”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泾河。
水面不再平静,风雷隐隐。河底水晶宫中,气氛异常凝重。泾河龙王高坐主位,他那几个龙子龙孙肃立在下首,还有一些龙兄龙弟。
“多谢诸兄弟救我。”
说着话,带着诸位龙王,化作了人形,向着长安的方向走去。
长安城外,土地庙中。
土地公正在品茶,突然间,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想到了什么,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