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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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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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起,以现有五万兵马为基干,募江南健儿!三个月!本王…朕要看到十万可战之兵!甲胄、兵器、粮秣,江南那边,你去催!告诉他们,朕的刀磨快了,第一个砍的,是金狗!但谁要是敢在军资上动手脚,耽误了北伐…”我抬起眼,冰冷的目光扫过韩世忠,“你就用朕赐你的剑,砍了他的脑袋,挂在应天城门上!无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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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遵旨!”韩世忠抱拳,声音斩钉截铁,眼中凶光毕露。他太清楚江南那些蠹虫的德性,也深知此刻元首赋予他这柄尚方宝剑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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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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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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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法司独立行事!扩编!给朕盯死新募之兵!更要盯死江南输来的每一粒粮,每一寸铁!凡有贪墨、克扣、以次充好者,无论涉及何人,无论官阶高低,立斩不赦!人头悬营!家产抄没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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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军法如炉,绝无姑息!”张宪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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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领命,雷厉风行地转身离去。行辕内只剩下我和侍立的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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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灵魂深处,那根一直紧绷到极限的弦,在完成登基这惊世骇俗的一跃后,带来的巨大消耗。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试图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军队、钱粮、江南士族的平衡、北方的虎狼、那套尚在纸面上的“共治堂”…一一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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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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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惶恐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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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响起:“元…元首…有…有北边来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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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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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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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王德双手捧着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沾满污渍的油纸小包,仿佛捧着烧红的烙铁,脸色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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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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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那油纸包,入手冰冷而沉重。拆开层层包裹的油纸,里面露出一小块被火漆封住的、质地细腻的素白绢布。火漆的印记…赫然是一个扭曲变形的花押!那是…宋徽宗赵佶私人的、用于最隐秘通信的花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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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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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甲挑开火漆,展开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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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是熟悉的瘦金体。然而,那曾经飘逸出尘的笔画,此刻却显得异常扭曲、颤抖,仿佛书写者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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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更是如同万载寒冰凝成的毒针,狠狠刺入我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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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儿吾子…朕与汝兄,身陷囹圄,日夜煎熬,生不如死…金主…金主天威难测…为父…为父已上表…称臣…乞活…并…并已具名…承认金国承天受命…为中原正统…大宋…大宋国祚已终…愿为…愿为藩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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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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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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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金国正统?!大宋国祚已终?!称臣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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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灵魂最深处!比汴梁城破时更加屈辱!比龙旗坠落时更加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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