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梗着脖子道:“父亲,你口口声声说母亲给那姓秦的下毒,可有证据?”
沈腾几大步上前,一脚踹在他的左肩,“孽子!昨日我寻来三个郎中,都验出补药有毒,怎么,这还不算证据?!”
沈廷逸被踹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好不狼狈,“父亲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却是一头钻进那朝雨院,冷落了母亲不说,怎的还错怪母亲?那补药是惜寒端去的,指不定是那个贱婢在半路下了毒,与母亲有什么关系?”
郭夫人听了他的话,脸色霎时一白。
果然,头顶上传来沈腾强忍着怒意的暗沉嗓音:“郭曼云,你做出如此歹毒之事,竟是觉得我冷落了你吗?”
沈廷逸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想开口补救,余光瞄见一道沉稳身影跨进院门。
他连忙喊道:“二哥,你总算是来了!母亲都快被父亲冤枉死了!”
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颀长,仪表堂堂,正是大房的嫡长子,沈廷砚。
他携领妻女而来,走到近处撩袍跪下,朗声道:“父亲,昨日朝雨院之事,我亦有耳闻,不知秦姨娘可无事?”
沈腾冷哼,“幸亏无事,否则,我绝不会轻饶始作俑者!”
他说着,冷沉目光意有所指地睨向郭夫人。
“祖父,祖父……抱,要抱……”
软糯的孩童声奶声奶气地响起,沈廷砚看了眼妻子,后者忙捂住女儿的嘴,轻哄道:“若欢乖,现在不可以胡闹哦……”
沈腾瞄了眼自己的孙女,面色缓和不少。
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身,将三岁的奶包子抱进怀里,“祖父不在家,若欢可有听话?”
沈若欢咯咯直笑,“听话,若欢听话!”
沈腾亲昵着孙女,心中阴郁愤怒顿时扫去大半。
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夫人找准了时机,垂着眉眼轻声道:“老爷,妾身掌管后院,却对手底下的人疏于管教,这全是妾身的罪过,妾身愿受一切责罚……”
这番话说得巧妙圆滑,既委婉地澄清了自己与下毒一事无关,又顾全了沈腾的颜面,虽然最后免不了一顿责罚,但,这口恶气她终归会还回去!
朝雨院那个贱人,何时有了这般手段?竟敢在她郭曼云的眼皮子底下泼她脏水!
此仇不报,她就不是郭曼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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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曼云:“老娘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
沈长风:“呵呵。”
这场家宴,最终以郭夫人被禁足一个月落下序幕。
沈腾走后,气氛仍旧沉郁,众人敛声屏气,该做事的做事,该离开的离开,相当有条不紊。
沈长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掸了掸袍摆上的灰尘,笑吟吟望向沈陆离,“饭是没得吃了,五弟可有提前垫过肚子?”
白衣少年眉目清隽,颔首道:“未曾。”
“呀,这就巧了,我也不曾吃过东西。”
沈长风弯起桃花眼,温醇嗓音宛如久经沉淀的佳酿,“不如,去五弟的清和院坐坐?”
沈陆离面无表情,“四哥,请。”
谢锦词默默听完他们的对话,心里琢磨着早上扶归买回来的银芽粥小哥哥吃了几碗。
两位少年一前一后离开,小姑娘连忙跟上。
跨出院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吴妈妈警告的眼神。
她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怀里还揣着个纸包,思绪不禁游离起来。
刚才事发突然,吴妈妈并没有深究她话中的意思,可今日不追究,以后呢?
若是郭夫人知道她从来都没有给小哥哥下过药,会怎样对付她?
“咚”的一声闷响,眼前骤然一黑,小姑娘捂着脑门退开好几步,盈盈鹿眼水光泛滥。
她撞上了小哥哥的背!
沈长风停下脚步,挑着羽玉眉,兴味十足地看向她,“小词儿是傻了吗?这么宽的路你不走,偏要往我身上凑,怎么,你就这么喜欢我?”
谢锦词揉额头的动作顿住。
她错愕抬眸,又看了眼一旁满脸漠然的沈陆离,细白小脸迅速涨红,窘然得说不出话来。
小哥哥平日里口无遮拦也就罢了,可如今当着五公子的面,他怎能这样说她?!
姿容雅致的少年,对她的窘迫-->>